感觉手被人拉了一下,贺之樟垂眸,迎上女孩充满愧疚的眼神,“贺之樟,对不起,我不知道。”
贺之樟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冷嘲热讽,他也已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孩童,这样的程度还伤害不到他,不过吓到她的女孩,更加不可饶恕。
如果说这个家里有谁了解贺之樟,那就是他爷爷,贺家真正的掌权者。
大孙子难得回来一趟,一进门就自己的亲叔叔亲婶婶给挤兑了,这像话吗?
“哪那么多废话,他用不着你接!”贺老爷子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两口子就是被老太婆惯坏了,他这个当爹的可不打算继续惯着,黑着脸说:“堇丫头第一次来家里,你们两个当长辈的说话颠三倒四,像什么样子?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训人反被训,贺淮山的老婆、贺家大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她虽然敢对贺之樟冷嘲热讽,却不敢挑战贺老爷子的威信。
以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这老东西不知道多老实,老太太一走他就原形毕露,感情之前都是装的。
曾经的她自作聪明,想让自己的丈夫掌权,甚至还想把老东西送回中国养老,一开始贺淮山不同意,可为了贺家今后的发展,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你认识那一次,她见识到了老东西的手段。
夺权失败,大太太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倒是贺淮山有些高兴,父亲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懦弱无能,在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后,终于也能独当一面了。
他老婆却不这么想,只觉得老太太精明一世,到死都没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每每想起,恐怖如斯。
见老爷子一句话镇住场,竟然就没忍住朝他看了一眼,就在这时,收到消息的二太太也领着陆青梧来了,远远的还跟着一个平头少年,不是晗少爷是谁?
没想到回家吃顿饭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季南堇僵着脖子往贺之樟身后躲,第一百遍后悔撺掇贺之樟回来。
走在最后面,代表自家老妈出来迎接的晗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抬头一看,某人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贺晗:“……”这丫头什么毛病。
想起不久前,自家外公冒用他的名义给她发的信息,贺晗耳朵尖发红,转身就走,心虚的不要太明显。
季南堇扬眉冷笑,算他跑得快。
二太太走到跟前,刚喊了声‘阿樟’,就被贺老爷子抬手打断,“行了都别在这杵着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阿樟,领着你媳妇跟我过来。”
贺老爷子转身朝餐厅走去,贺之樟拉着老婆跟在后面,大太太不高兴了,“他一个晚辈,凭什么走在我们前面?爸这也太偏心了吧!”
何怀山下意识看向二太太,板着脸道:“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阿樟回来爸正高兴,你没事别去触他霉头。”
说完追着二太太就走了,大太太在身后眯了眯眼睛,朝旁边啐了一口,“不要脸的狐狸精,自己死了丈夫就抢别人的,呸!”
一直以来,大太太都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家在国内也有些势力,嫁到贺家头胎就生了个儿子。
正所谓母凭子贵,老太太有多疼孙子,就有多喜欢她这个儿媳妇,那个骚狐狸就没她这么好的运气了,从进门第一天开始,老太太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有人给她撑腰,老太太死了还有儿子护着她,她呢?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一个人在这边无依无靠,连亲生的儿子也不认她,女人活成她这样,真让人感到悲哀。
大太太本来也不想与她为难,甚至还有点同情她的遭遇,只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她发现自己的丈夫,突然开始关心起弟弟的遗孀。
男人都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大太太不怪自己的丈夫,反而怪起了那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在她看来,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有意勾引,贺淮山还不至于色令智昏到去吃窝边草。
她去找贺老爷子做主,那老东西向她保证,除非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否则贺淮山这辈子都别想离婚。
至于贺淮山和那个女人的事,老东西根本没放在心上,还让她别胡思乱想,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就为她是问。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大太太骂完想起自己儿子,有连忙呸呸两声,“我家阿岑除外。”
想到儿子,大太太连忙对用人说:“少爷呢?怎么没看到少爷?你们没去叫他吗?”
佣人忙道:“叫了,少爷说让你们自己吃,他不饿。”
“胡说!他中午就没吃两口,怎么可能不饿?”
大太太有些生气,换做平时,让厨房做些他喜欢的菜送过去也就罢了,可今天贺之樟都带着人登堂入室了,他却还在睡觉,那怎么行?
此时还在房间睡觉的贺天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正要骂人,就听见他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儿子,快开门,你怎么不下去吃饭?是不是病了?开门让妈看看。”
贺天岑有些烦躁的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却抵挡不住门外的噪音。
“贺之樟回来了,还带了个野女人回来,明明你才是贺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他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跟你争?”
还没说完,就在面前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贺天岑那带了点邪气的俊脸出现在门后,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