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太了解自己儿子了,李弘初学便是孝顺,而后又被李云霄教导忠义,儒家教导礼制,可谓最全面的太子。
而李贤却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绝对不如弘儿那般纯良血性,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绝对是有问题。
见二人停下话语后,武媚娘问道:“贤儿可是有事?”
李贤听到母亲问话,脸色一顿,随后又立刻轻笑道:“孩儿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觉得父皇母后整日忧容,儿臣觉得整天闲着也没事,现在想要为父皇母后分忧。”
李治挑了下眉:“哦?贤儿想要如何替为父分忧啊?”
李贤抓了抓脸颊:“父皇母后不是欲往东都吗,儿臣觉得如今吐蕃一事停歇,但周边邻国一定不会完全放下谋取之意。”
“因此,长安需要有人留守,儿臣虽然不如我大哥,但我大哥身患瘵疾,身体虚弱,我想替他,帮朝廷做点事。”
李贤说的轻松,李治也没什么表示,可武媚娘却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李弘的病是被严加守密的,谁敢走漏风声!?
她正想发问,李治却在她身后拉了一下,淡笑道:“贤儿啊,你来晚喽,为父已经安排了宰相辅佐‘太子监国’,你若是想留下协助政务倒是没什么不妥,毕竟他是你大哥。”
“但关于他的病,你可千万不要对外声张,更不要当着你哥的面说起,免得让他心烦,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
武媚娘此时冷眼看着李贤问道:“贤儿!告诉为娘,是谁告诉你,弘儿是什么病的?”
李贤被吓了一跳,他头一次见到母后会用这种凶狠的眼神看他。
“途...途说听闻而已。”
“你敢撒谎!”
轰!
一股内力威压在武媚娘身上释放,她站起身缓缓靠近李贤。
李弘的病情,知道的根本没几个,况且那些人都被叮嘱不准外泄,岂能让人听闻就知晓的?
“说!是谁告诉你的,又是谁!怂恿你过来讨差事!?”
她武媚娘一路上位如履薄冰,自己的儿子撒谎她岂会看不出来?
李贤见母亲大怒,眼底闪过一丝恐惧,有些怯意道:“谁...谁说的,儿臣记不清了,或许是侍从丫鬟吧...”
“哦?”武媚娘继续问道:“是哪个侍从?哪个丫鬟?”
李治看李贤紧咬嘴唇,缓缓低头,连忙上前拉回了武媚娘。
“罢了,问清楚又如何,能弥补吗?”说完武媚娘,他又看向李贤。
“贤儿,你为兄为国之心都是好事,但你千万不要忘了君臣之分,凡事,都要听从太子之意,明白了吗?”
“是!父皇!”
李贤心中忐忑,父皇这句君臣之分比母后的厉声斥问更加扎心!
李治嗤笑一声:“行了,若是没别的事情,你就回去吧。”
李贤连忙松了口气,施了一礼后,起身离开。
望着李贤离开,武媚娘紧蹙眉头看向李治。
而李治也是看向武媚娘,二人双双陷入沉默。
这事被李贤知道了,而他,也已经动了心思,心中已经开始不居此位。
二人沉默良久,武媚娘叹息一声:“愚蠢!他这么干,跟夺取监国之位有什么分别!?”
李治揉了揉眉宇:“或许没那么严重,他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只不过是说的着急了一些。”
武媚娘摇了摇头:“不对,今日你准他留在长安参政,日后他便敢谋求太子之位,此心决不可长!”
李治露出一抹苦笑,真是乌鸦瞧见别人黑,瞧不见自己黑。
你武媚娘何尝不是对权利的渴望越来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