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脚步沉重的上前扶起几人。

天满星眼眸微微低沉，似是要睡着一般，悄声喃喃道：“大帅...一天...一天是不良人...这次，一辈子...都是了...”

李云霄声音低沉道：“都怪我来晚了，你还死不了，一辈子可长着呢。”

伸手封住其穴位，银针进行疏导后，李云霄将其递给了其余不良人照看。

而他，一边看着满目疮痍的硝烟，一边踩着满是血迹残肢的地面，缓缓来到李贞面前。

“为什么？”

“李显不是皇帝吗？她武媚娘对百姓不好吗？你们过得不好吗？她挑起战争也罢，为何偏偏是你们！？”

面对李云霄的询问，李贞有些茫然，但过后便坚定道：

“既然帝师来了，您还不快叫...”

啪！

李云霄一嘴巴打在李贞的脸上，将其打倒在地。

“说！是不是李显让你们起兵的？他还跟你们说了什么！？”

李贞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李云霄吼道：“陛下乃帝王之身，高贵不可侵犯，岂能容忍她人掌权！”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权力是李显故意放给武媚娘的！就是要借武媚娘的手除掉你们这些内在的威胁！啊！？”

“胡言！你李云霄身为大唐帝师，怎能相助于那妖妇！”

“相助她？我处处给予她警示，好不容易改变了她的心思，我让你们有吃有喝好好地活着，你们却处处让我难做！”

“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错！是谁有私心！”

李贞听到这些话后，眼神有些躲闪，他心中有愧，或者说是他知道自己儿子有愧。

李云霄展开双臂望向四周大喝道：“还有你们！你们吃不上饭了吗？过得不好吗？”

“全都是混账！明知此战是错，却打着忠孝仁义的声音与自己人拼死，你们与那狼子野心之人又有何异！？”

“看看！看看地上这些尸体！他们是谁的兵？不是大唐的吗？你们不是大唐的兵吗！？”

这附近数千人都低下了头，李贞带来的那些大军里面，一个个全都丢下了兵刃。

他们早就知道跟过来有错，但李贞待他们不薄，全都是凭着一股子义气过来的。

而今这些义气全都成了狼子野心，那他们，还坚持什么？

李贞看这一幕，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子。

他知道今天败了，他不憎恶李云霄，因为李云霄说的是事实。

从一开始起兵时，百姓就不愿意掺和进来，但他儿子死后，他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了，便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其实他中间有一次机会，那就是遣散大军，孤身领罪，只可惜，被支援过来的人给打断了。

李贞悠然的挺起胸膛，尽量展示出王侯将相的风度，嘴角还露出一抹淡笑看向李云霄：

“帝师，我父子在位多年，未能给百姓谋得更多好处，到最后，竟还闹出这等乱子，实在是愧对苍生。”

“事已至此，您说的话，我都明白，只可惜没路可退了，而我李贞，也不会再连累大家了。”

说着，李贞转过身对着还未撤走的零散大军缓缓跪在了地上。

“本王有愧于你们，你们...走吧...”

说完这些，李贞喃喃自语道：“只怕，我们一家，要在另一边团圆了...”

李贞最后看了眼城门的那群大军，眼中闪过一道泪光，随后捡起地面长刀，斩向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