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可弃

砰。

房门合上那瞬，燕从灵被面前青年按着腕抵在上面，身形几乎被对方投落下的影子完全笼罩。

他眸底此刻蕴着滔天怒火，紧紧盯在她那张看不出真实情绪的脸上，姿态难得带了几分强硬。

“我是你的灵宠？”

“你还要将我卖给他人？”

他能忍受她对自己的冷淡漠然、轻视打骂甚至是像前世那样杀死他，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是属于她的前提下……

她想抛弃你、杀了她杀了她……心魔的催促声就在耳畔。

原本还想捡起几块骨头，奈何何娘子实在太周到，早就剔的干干净净。

土黄色的身影撒丫子欢快奔入，后头的尾巴快要摇成螺旋桨。

大黄狗现在是她家中一员，但在他人眼中未必是。

一句简单的嘬嘬，基本能让一条街的狗为你回头。

不得不承认，他和她预想中的狐妖一点也不像。这大概正如他所说，人性情各有不同，妖也是一样的。

这是……气哭了？

执念多年，无能为力的复仇最是痛苦。

燕从灵默默收回思绪。

“我没答应。”

拿出宁明澈画给她的符，指尖轻擦过，符纸瞬间点燃，落向那具白骨。而凡是火星蔓延之处，底下都被重新描摹出血肉。

温热和鼓躁自掌心传来，燕从灵下意识想退，却退无可退。

平日里衣物也都是他洗的，因她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所以，楼弃雪便会在皂角里混入几种安神的花草，洗出的衣物总带着一股类似草木的独特香气……

“这个……你洗。”

“大人，奴家还在呢……”

燕从灵恼了，整理下衣裙打开门，“去做饭。”

这就是燕氏的通灵能力。

不紧不慢解开那条鲜红发绳，她没有任何话语或举动。但那些白骨碎片却仿佛被某种无形力量引导，顺从地尽数朝一个中心点快速涌去、拼凑……

她声音温缓，比起解释安抚，倒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一离开，燕从灵面上的神情渐渐肃然。下了禁制的乾坤袋被打开，如同丧纸碎片的白骨瞬间扬满整个房间。

她终于有了动静。

却是一把将怀里抱着的那件外裳，朝青年扔了过去。

唇齿之间一碰就碎了。

“你要敢把我送给别人，就先把我剥皮抽筋，断骨灭魂了。不然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必定纠缠你至死！”

晶莹，剔透。

莫名想起街头那些指着好赌丈夫委屈哭诉的妻子……

可杀不可弃吗……浓长睫羽低垂，她不再去看他。

燕从灵无言。

楼弃雪对半夜三更被赶去做夜宵这点，倒没有什么怨言，只忧心一点，“时候不早了，吃多对身体不好。”

燕从灵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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