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历过蛇岐八家临近破灭的时期,自然,我也听过影皇的称号,但是你真的配的上影皇这个称号吗!”犬山贺愤怒的质问道。
本来八十多岁的他此刻却像是一个青年愤怒的向上杉越质问道,他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一年的记忆片段。
许多的美国战机不断地从头顶飞过,无数的炸弹从天而降,无情地夺取人们的生命,而他犬山贺在那时,也一步步的看见犬山家的败落。
或者说整个蛇岐八家的败落,美国人的军舰从日本东京的港口涌入,大声的宣布自己的胜利,无数持枪的美国大兵如同野狼扑向毫无反抗能力的日本平民,将他们的血肉啃食殆尽。
随之而来的则是密党的混血种,他们如狼似虎,涌入了日本混血种的世界,杀死所有一切不服从他们的混血种,树立他们的权威。
而他作为败落的犬山家最后一个男人,他必须要以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整个家族的存亡和复兴。
忍受着耻辱,为这些恶心的美国大兵寻找让他们满意的妓女,然后在一片口哨声中获得他们不屑的赞美,从这种畸形的关系中保全自己的家族。
这种事情直到如今让他想起来都觉得无比可笑。
“可是你,在蛇岐八家临近败落的时候,在密党混血种不断涌入的时候,在我们的平民百姓受到侵略的时候,你不在,你逃跑了,你不配称为影皇。”
犬山贺如同地狱中爬起的恶鬼,尽管自己已经身处地狱,但是还是要竭尽全力从上杉越身上撕下一块肉。
其他家主和在场的其他人都用一种叹息的眼神看向犬山家主犬山贺,他们大多是年轻一辈,所以并没有经历蛇岐八家临近破灭的时候。
只是从历史的书札中有着些许的了解,而另一旁也经历过那个时期的风魔小太郎则是叹息一声,他当然明白犬山贺的心情,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那个时期,所有的混血种家族心里惴惴不安,害怕有朝一日密党的屠刀就落在他们的头顶,这种恐惧,随着时间凝聚成一朵乌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但是随着犬山贺的话,神社内所有蛇岐八家的人的目光对着上杉越都产生了一种仇恨,这种恨意并不是为了他们自身,而是为了他们死在那个时期的前辈和家人。
“哈哈哈....”上杉越突然大笑,他的笑声中带着讽刺,听到犬山贺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远在南京无名坟墓里歇息的母亲。
“也不怪你的眼光如此浅薄,毕竟就算是我,也会短暂的被盛世的繁华迷住眼睛。”上杉越没有解释,反而说出来一番奇怪的话。
“如果你是那个影皇,还请离开蛇岐八家的神社,保留你最后的体面,蛇岐八家不需要抛弃过他的领导者。”风魔小太郎上前一步,对着上杉越道。
情况越来越严肃,所有的人对上杉越都是同一个态度,但是这种态度上杉越并不在意。
但是他却会因为这些人从不反思而无比愤怒,
“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有着报应,我们的报应难道是凭空而来的吗,你们只知道自己的家族受到了多大的伤害,自己的亲朋好友死了多少。”
上杉越的黄金瞳比任何一刻都还要璀璨,因为此刻的他是愤怒的,沸腾的龙血在他的身体里不断地翻涌。
君王驾临的威严如暴风雨前的乌云,在神社中四散开来,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我们去夺取其他国家的利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这么为别人说话,你们的钱包里沾满了别国死人的鲜血的时候怎么不说,他们的头颅悬挂在刺刀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上杉越如同暴怒的巨龙,话音如同狮吼功,震得他们气血翻涌。
他并不是完全因为蛇岐八家的人而生气,而是从这群不知悔改的蛇岐八家的人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过去躺在这间神社里醉生梦死的自己。
那时的他和他们一样,都认为这是正义的战争。
但是这全都是假的,战争从来就没有正义一说,生命从来不应该被践踏。
这是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死在战争中自己人手下时明白的一个道理,那一刻,他宛如失了魂魄的怪物,无处找寻那个永远爱自己的母亲。
“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我们让别人付出了血的代价,那么为什么到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你么就开始抱怨,因为屠刀落在自己的身上才会疼吗。”
上杉越向犬山贺走近,他的手拍在犬山贺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在为自己,为家人,为国家的命运不平。”
“可是你失去的,别人也同样有着失去,战争从来没有无辜者,你付出了代价,我也同样付出了代价,所有人都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上杉越凑到犬山贺眼前,他的眼眸中满是无尽的哀伤。
“可是这也不能够改变你逃跑的事实,临危之际,作为领导者却只顾自己逃跑,你早就忘记你身上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