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勋淡声应着,接过药吃了下去,就扭头看向窗外。
忽地,陆勋就开口了:“周南,我有点怕。”
周南微怔。
跟三爷这么久,还没听他说过一次害怕。
“这些年,我内心隐隐相信,她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只不过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她没来找我。
但现实和探子不断告诉我,她已经不在了。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经常会想起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相信我们陆氏,一定会研发出疫苗和解药。
我也相信,我老公一定能解决这场危机。
到时候我啊,陆太太啊,走到哪都倍有面子。
她说过年的时候,从没收过红包,等我回去给她和孩子包个大红包。
然后就惊醒了,坐在雪夜里,一待就是一整夜。
叶云裳骂我是疯子,说暖烘烘的房间不待,干嘛坐在庭院里坐到天亮。
可她不知道,只有坐在大雪里,靠着身体上那点痛苦,我才能熬过那样一个个绝望的夜晚。
你说我还没给她一个结婚仪式,还没给她过年包红包,还没把她带给她的家人,她怎么就不在了?
我总觉得有天这些都能实现,但下一瞬又否定这些想法。
周南……这些年,我就是活在这样的两种极致煎熬里。
所以越接近目的地,我越害怕,害怕这一切终究只是个误会。”
周南没应。
他不知道能应什么。
任何安慰的话放到三爷这里,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能沉默地陪着他,陪着他缓过心口那个劲儿。
“走吧。”陆勋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村口,抬头看了眼破旧的村碑,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