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闻言不以为意,顽乐好啊,多少人为了生计想顽乐都不成!
旋即水溶也不再多言,端着香茗呷了起来,再寒暄下去,没完没了的。
冯唐见此情形,双眸闪烁不定,沉吟一声后,拱手道“王爷,此番前来拜谒,一来是拜见王爷,二来是为了户部催缴欠银一事。”
说着,冯唐抬眸察言观色一番,见水溶不为所动,补充道“各家都有些不知所措,还请王爷示下。”
水溶闻言目光微凝,“各家”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冯家一家了,需知北静王府军勋起家,其旧部遍布,京中不少武勋都在其中,而冯家仅是其中之一。
此时见北静王府响应催缴欠银,估摸着他们心里都没底,晓得冯家的冯紫英与新任的北静郡王走的颇近,故而让冯唐作为代表,打探水溶的态度。
水溶沉吟一声,淡然道“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需要示下什么。”
说是打探态度,其实心里都藏着小九九,什么示下,搞得好像水溶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俯首听命似的。
冯唐闻言眉头轻挑,似水溶之意,貌似是支持缴纳欠银。
思虑再三,冯唐小心的说道“王爷,理是这个理,只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旁的不说,末将家里一年也不过是添个千把两银子的进项,勉强能维持住府邸的体面,若是缴纳了户部的欠银,来年一大家子的人,怕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水溶闻言顿了顿,凝眸看向恭谨的冯唐,他就说什么狗屁示下,纯粹就是来哭穷的,怎的,还想北静王府替你们填坑?
冯唐似乎瞧出了水溶的异样,忙补充道“不过若是王爷吩咐了,末将等砸锅卖铁也定然将户部的欠银归还。”
水溶闻言并未第一时间表态,手指轻轻扣着几案,心中计较起来,北静王府之所以地位超然,一则是皇室宗亲的身份,二来就是因其是军勋起家,军中有不少旧部,这就是一股政治势力。
手中无剑和有剑不用是两个概念,太上皇让他过继北静王府,其实就是给了他安生的政治筹码,有了筹码,才有让永康帝厚待的资本,要不然仅凭所谓的血脉亲情就让永康帝厚待,那是痴人说梦,不要忘了,他身处的可是皇家。
水溶若是想安生的做闲散王爷,这一股政治势力一定要有所保全,这样一来,才能保证永康帝一直善待于他。
念及此处,水溶开口道“也罢,这样吧,本王会向陛下求個恩典,此次催缴,各家缴纳五成即可,等来年手头宽裕些,再将剩余欠银补齐,这样陛下脸面也好看些,想必不会驳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