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闻言垂眸瞧了瞧躺在地上哀嚎的薛蟠,冷声道“你瞧瞧这狗东西的劲,精神的很,我手下有分寸,打不死人。”
若是薛蟠真要被打死,岂能哀嚎的起来,水溶不过是拿着掸子朝身上打,又没照着大脑门去,出不得事。
杜月娇听后更加确定水溶只是气急了,并没有真要打死对方的打算,想着头一回见水溶如市井泼皮一般,与往日形象大有不同,一时间倒让杜月娇心思莫名。
忽地,屋门外响起脚步声,没一会,冯紫英掀帘而入,本想着来晚了一些,先道个恼,只是双手刚拱手,便瞧见眼前这一幕情形,顿时怔住了,这是上演全武行?
“冯兄弟,你来了,快救救我,要不然我就要被打死了。”
躺在地上的薛蟠见冯紫英来了,顿时来了精神,挣挫着身体挪了过去,抱住冯紫英的大腿哭诉起来。
冯紫英垂眸瞧了瞧痛哭流涕的薛蟠,复又抬眸看向神情淡漠的水溶,心中正疑惑,陡然间又见杜月娇眉角示意着水溶,心中沉吟片刻,大致有了着落。
谨慎的冯紫英且先不论其他,忽视抱他大腿的薛蟠,对着水溶拱手道“小可来晚了些,公子切莫怪罪。”
薛蟠虽是“呆霸王”,但是不傻,需知冯家亦是勋贵,可连他都对眼前的小白脸恭敬有礼,且又恭称对方为公子,一时间就明白水溶的身份绝不是小白脸一类,而是京中权贵。
怪道对方知道自个薛家的身份,居然还下死手,原来是有底气,遭了,踢到铁板,要闯大祸了。
水溶见冯紫英来了,轻缓一口气,整了整褶皱的袖袍,招呼道“本就是我临时遣人邀你来的,有什么可怪罪的。”
对待冯紫英,水溶自然不同,不说水溶颇为欣赏于他,便是冯家纳帖投拜,他也得和气一些。
冯紫英轻应了一声,思忖片刻,还是询问道“公子,可是薛兄弟不开眼得罪了您?”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眼冯紫英,看他这幅情形,像是想为其求情,倒是重情义,左右火气也降了,索性就卖個面子给冯紫英。
正当水溶想着息事宁人的时候,薛蟠回过神来,忙叩头不迭,道“是我猪油蒙了心,见公子长的好,起了歹心,调戏了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歹积阴功饶我罢。”
“调戏王爷”?
冯紫英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以为薛蟠只是言语之间得罪了王爷,没想到居然如此,这要是计较起来,整个薛家都讨不到好,真是胆大妄极。
此时水溶一张白润的脸蛋儿都青了起来,好家伙,刚想息事宁人,薛蟠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把事情抖个干干净净,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真是蠢的可以,这么蠢的人能长这么大,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