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由此看来,妙玉其实并不如其所表现那般的孤洁。</p>
轻抚丽人的螓首,水溶轻声道:“如今师太是愈发的舌灿莲花,论起道来,我怕远不是对手了。”</p>
早先,水溶还能仗着妙玉懵懂无知压其一头,可眼下妙玉是天赋异禀,俨然是融会贯通,让水溶都有些汗颜。</p>
常年念经诵佛的人,嘴皮子自然也就利索。</p>
妙玉闻言,芳心不由的涌上一股羞恼,声音含糊不清,说道:“你若再羞辱于人,贫尼不伺候了。”</p>
她被逼着做这些腌臜的事儿也就罢了,如今少年居然还说起风凉话来。</p>
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p>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埋于螓首的丽人,眉宇间藏着几许晦暗之色。</p>
临到头来还敢出言不逊,仔细糊你一脸.</p>
皇城,坤宁宫。</p>
金碧辉煌的殿宇内,周后倚坐在高台软塌之上,雪颜玉肤娇嫩动人,身着一袭朱红绣牡丹花衣裙,葱郁鬓发之间别着一根金钗步摇,气质雍容华贵。</p>
闭目养神之际,宫人禀道:“娘娘,乐王殿下来了。”</p>
闻得此言,丽人美眸睁开,璀璨的明眸闪了闪,眉眼间流溢着一丝喜色。</p>
毕竟这乐王不是外人,是她怀胎十月生下孩子,情感上自不是外人可相比。</p>
不多时,一身蟒袍的乐王走了进来,瞧见高台软塌上的丽人,眉眼舒缓,近前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p>
周后眉眼弯弯,示意乐王平身之后,纤纤素手招了招,眉眼间满是慈爱之色,道:“栖儿来了,到母后身边来。”</p>
乐王闻言,脸上见着笑意,迈步朝着高台走去,落座在一侧锦墩上后,道:“母后,近来可还好?”</p>
虽是亲母子,但身在皇室之中,繁文礼节甚是繁琐,尤其是对于已然出宫建府的乐王,母子见面的次数并不多。</p>
听见儿子的关怀,作为母亲的周后自然是欣然,水嫩的唇角微微扬起,眉眼开笑道:“母后这儿一切安好,倒是栖儿,进来的时候就板着一张脸,可是因为栎儿的事烦扰?”</p>
知子莫若母,打从乐王一进来,她就猜到其是为了永王的事情。</p>
乐王面色沉了沉,抬眸迎上周后那关切的容色,心下微微一缓,轻叹道:“母后慧眼如炬,儿臣确实因为二哥的事情烦忧。”</p>
说着,乐王变了变脸色,沉声道:“父皇器重,二哥在朝堂上如鱼得水,如今是愈发的春风得意了。”</p>
朝堂的官员有不少是见风使舵的,永康帝对于永王的态度转变起来,下面的官员自然也就上行下效。</p>
现下朝堂之中,永王比他的风头还要更胜,这让素来顺风顺水惯了的乐王如何不能郁闷。</p>
周后闻言了然,其实不光是乐王烦忧永王的事情,便是她也在思虑。</p>
原本不能人事的永王居然有了子嗣,这事尚未查明,现下陛下的态度又暧昧,一时让周后都有些担忧起来。</p>
沉吟一声后,周后凝眸看向乐王,宽慰道:“栖儿,你也不用多想,办好你父皇交待的差事便好,一时的得意无关痛痒。”</p>
在周后看来,永王此时的风头只是镜花水月,一旦让她查清其中的缘由,事情便可迎刃而解,甚至一劳永逸的解决永王这个隐患。</p>
混淆皇室血脉,这等大罪,永王还能翻盘?</p>
只是这等事情本就是隐秘之事,知晓永王不能人事的屈指可数,周后甚至于连乐王这个亲儿子都未告知。</p>
如此隐秘之事,只能暗查,但暗查的效率低下,直到现在也没个头脑,不知那借种的究竟是何人。</p>
乐王闻言,神色并未舒缓,挑眉道:“母后,儿臣也知晓办好父皇交待的差事,只是二哥那儿.听说北静郡王去二哥府上做客了。”</p>
在有心人之中,水溶踏进永王府大门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经收到了消息。</p>
周后闻言蹙了蹙眉,心下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这北静郡王居然去永王府做客去了。</p>
以水溶的身份而言,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某种信号,尤其是水溶刚回京没两日,便堂而皇之的与永王亲近,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值得人深思。</p>
以目前永康帝暧昧的态度,以及永王本就占据法统的身份,最后加上代表武勋一脉的北静王府,也难怪乐王大惊小怪了。</p>
“想来是叔侄间的亲近,无需大惊小怪。”沉吟几许,周后轻启红唇道。</p>
乐王闻言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许不满,道:“儿臣与北静郡王是叔侄关系,怎不见与儿臣亲近。”</p>
周后闻言瞥了乐王一眼,语气尽量平缓道:“栖儿,你既知道北静郡王是你叔父,怎不见你与栎儿一般对叔父恭敬。”</p>
说起这事来,周后心里也颇为无奈,永王不顾脸皮的三翻四次贴上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能得到好感实属正常。</p>
乐王闻言顿时语噎,白净的面色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踌躇几许,才说道:“母后,儿臣做不来。”</p>
他不是没试过去交好北静郡王,然而每回都是碰软钉子,他也知道永王亦是如此,只是没想到永王居然不顾脸皮的硬凑上去。</p>
但永王能不顾脸皮,他乐王做不到。</p>
周后闻言,璀璨的明眸看着面露尴尬之色的乐王,芳心无奈起来,幽幽道:“栖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苦在意这些虚的东西。”</p>
乐王不以为意,湛然道:“儿臣做不到。”</p>
诚然,水溶是北静郡王,位高权重,可他也不差,堂堂的大乾皇子,未来是要登临至尊之位的人,该俯首帖耳的是北静郡王,而不是他。</p>
君君臣臣,让他一个未来要当君王的人低三下气,如何能接受。</p>
周后瞧着乐王坚定的神色,芳心顿觉无语,这孩子就是过于顺风顺水,养的有些自负起来,那北静郡王是何人,连身为皇帝的永康帝都要和颜相待,乐王一个皇子凭什么拿大。</p>
忽地,周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凝眸看着乐王,问道:“栖儿,你老实告诉我,荣国公府的事情,你是不是掺和进去了。”</p>
乐王面色的不自然之色更甚,抬眸看了一眼周后,低声道:“嗯,儿臣让下面的人上奏了荣国公府的事情。”</p>
果不其然,她就觉得乐王对于北静郡王的怨念颇大,竟掺和上了荣国公府的事情,</p>
“糊涂,你掺和这事作甚。”周后横眉冷指,喝道。</p>
明眼人都知道,永康帝定然不会降罪于荣国公府,如若不然,也不会将其定为“恶仆欺主”的性质,显然是要将罪责全都推倒下面的人去。</p>
这时候掺上一脚,不是摆明了作对。</p>
面对周后的训斥,乐王自然不敢反驳,只是不服气的低声道:“北静王府既然要支持永王府,那也不能怪儿臣动手啊。”</p>
周后闻言只觉心塞,无非就是与永王亲近了一些,这是从哪里看出了北静王府支持永王?</p>
此时,周后已然没心情怪罪乐王,现下既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只能想办法补救,以免将北静王府推开。</p>
思来想去,周后心中隐隐升起一抹由头,记得当初选秀的时候,北静郡王曾与永康帝笑言挑选秀女.想来是个好色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