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p>
夏亚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第四魂约空间，陷入了思索。</p>
说起来，因为自己能够自由地进入历史残响，甚至改写过去历史的缘故，也确实会产生不少逻辑上的疑题。</p>
那些类似于祖母悖论之类的话题姑且不论，毕竟按照在第三纪末艾斯嘉尼亚历史残响的经验，夏亚已经确定历史修正力和空想带这种事项是真实存在的，许多时空悖论也就能够以此来进行解释。</p>
但是，哪怕仅仅只是夏亚所契约的宠兽，也亦存在着差异。</p>
夏亚的第三魂约赤红，便是在五百年前，那方苍庭古国历史残响之中所契约的宠兽。</p>
按照小白银之灵的经验，他能够自由地将赤红用魂约空间带出历史残响，回归当前时间节点之中。</p>
而且赤红的成长也亦保持着与自己所相当的进度，并不会出现自己回到五百年后，而赤红则正常地成长了五百年，摇身一变由萌新化身大佬的情况。</p>
但是，那是因为赤红与自己的魂约是主从契约。</p>
主从契约——顾名思义，那便是契约双方以夏亚这个御兽师为主导，所以赤红方才会跟随着自己来到了五百年后。</p>
但是，夏亚与夜所签订的，却是不同于主从契约的平等契约。</p>
虽然如果夜想要的话，它也亦可以进入夏亚的魂约空间之中。</p>
而实际上在第一纪历史残响的那段时间相处之中……小黑夜之龙和夏亚的关系，与其他签订了主从契约的宠兽，如银，闪闪它们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异。</p>
在夏亚的美食和富养的策略之下，很快便将夜的契合度和亲密度都刷的满满当当的。</p>
日常形象也已经从原本古龙之王唯一的子嗣，高冷优雅的古龙王族……变成了和银没什么差异，整天趴在夏亚头顶打瞌睡的蠢萌二哈。</p>
但是平等契约的性质，便注定了夏亚与夜之间，其实是相互对等的。</p>
并不像赤红那般，存在着某一方是另一方附庸的关系。</p>
而夏亚是来自于第四纪的人类，夜则是第一纪的生灵……</p>
对夏亚而言，第一纪的历史残响之旅不过是生命中的某个片段，他只是那段历史的过客，第四纪的现实方才是脚踏实地的真实。</p>
但是对夜而言，它确确实实，便是第一纪的生灵。</p>
既然没有主从契约的束缚，也亦没有了明确的从属关系，那么夏亚与夜之间，便确实会出现分隔两个时代的状况。</p>
“我在第一纪的旅程必然会有尽头，但是对夜而言并非如此。”</p>
“即便我离开了历史残响，但是它却依然能够在第一纪中独自生活。”</p>
“而现在的这种情况……”</p>
“也就是说，在第一纪之后，夜依然独自在西大陆中成长了下去……”</p>
“倘若是寻常种族天赋的宠兽，那么从第一纪到第四纪，历经近万年的岁月……恐怕早已经在岁月中老去，被如刀的光阴所埋葬。”</p>
“毕竟，哪怕是传说种的宠兽，数千近万年的光阴，也亦太长了一些，足以将睥睨天下的兽王化为枯骨……”</p>
“草，一个没留神，差点就挨了「寿命论」的铁拳。”</p>
夏亚不由在心中吐槽了一句。</p>
“但是，夜不一样。”</p>
“它是继承了那位古龙王庭之主所有神性与力量的后裔，是天生的神话种族。”</p>
“从水银之蛇来看，神话生物的寿命趋近于无穷无尽，对于纯血的古龙而言，数千年的岁月还真算不得什么。”</p>
当然，哪怕是神话生物也亦可能陨落，譬如被其他神话生物所狩猎，吞噬了神性。</p>
不过倘若真要如此，那夏亚的第四魂约应当早已经碎裂。</p>
魂约破碎对精神力的反噬可是很剧烈的，严重情况下甚至足以将一位传奇御兽师变成植物人。</p>
但是，夏亚的第四魂约此时却完好无损，这也说明了夜应该是平安地存活了下来，由第一纪幸存到了第四纪。</p>
“不过，既然跟了我，那就说明夜应该不会走上那条成神的道路……”</p>
“不是神祇，又从第一纪存活到了第四纪……”</p>
“啧……”</p>
夏亚的心中，某個猜测逐渐地变得清晰，越来越让他所无法忽视。</p>
疑似存活了数个纪元，而且所走的还不是传统的成神之路，而是选择跨越了王座的界限，走上了有别于神明的全新道路。</p>
这样的存在，夏亚在第四纪只认识两位。</p>
一位自然是他的金精灵师酱。</p>
而另一位……</p>
自然便是那位暗影议会的主人——</p>
「夜之女皇」奥古蒂娜。</p>
而且，根据夏亚所了解的传闻。</p>
奥古蒂娜与海瑟薇其实早就认识，关系近似闺蜜……却无人知晓她们因何而结识。</p>
再联想到黑夜之龙与奥古蒂娜，那同样专长于阴影和黑夜的权柄。</p>
甚至连与夏亚的魂约位置，都是同样的第四魂约。</p>
如此之多的事实，可就不是能用巧合去解释了。</p>
“嘶……”</p>
“明明之前在第三纪的艾斯嘉尼亚历史残响中，她还告诉我说，第三纪便是我们的初次相遇与邂逅。”</p>
“而我们彼此之间的契约，也是因为那一次血族真祖的「初拥」所导致。”</p>
“在朱红之月被杀死，空想带完结的同时，那源自于血族的「初拥」契约也亦失去了效力，会自动解除，不再占据我的魂约。”</p>
“搞了半天……在你成为血族的真祖之前，其实原生种族不是人类，而是古龙是吧？”</p>
夏亚回想起了当初在艾斯嘉尼亚的那座千年城中，那位真祖黑姬一脸煞有介事地向自己解释的模样。</p>
我就知道——</p>
你们这些玩情报的心都脏。</p>
一个个都是千层饼，一份情报能拆成好几份来卖，看起来当初便揭秘了真相，但实际上揭秘了一层还有第二层。</p>
不到最后都绝对不肯将话讲透。</p>
也难怪西大陆流传着自家老师和奥古蒂娜是闺蜜的传闻……</p>
在「夏亚的飞屋」里，海瑟薇可是经常抱着夜到处玩耍，甚至连听他讲课的时候都是一起的，都可以算是半个饲养员了。</p>
再加上两者一人古龙，一人精灵，同为当初的三大王庭种族，以及同为那场大灾变幸存者的身份。</p>
那交情能不好吗？</p>
夏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心中所泛起的涟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