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丹青要阮文代他道歉,让阮文有点生气。
气的是,之前谢蓟生也替罗嘉鸣道歉。
替什么替,那又不是他儿子。
她忽的加快了脚步,远远的把曹丹青甩在了后面。
不过没多大会儿,阮文忽的又折身跑了回来,“你跑步是咋回事?”
既然曹丹青身世欺诈,那中学生运动会上的冠军,真的假的?
“那是真的,我从小跟我父亲拎着去山上写生。”
他不喜欢那里,觉得全都是树,一声,你这两天有空
去就行。”
“好嘞。”阮文看了眼上面的地址,这才放进了随身的小碎花包里,那是阮姑姑给缝制的,十分的环保及实用。
阮文平日里出门都背着,放东西很方便。
廖主任走后,陶永安小声问了句,“你还会修电视机?”
“不都一样嘛,电路线路二极管,就那些玩意儿,到时候去看看就行了,我之前去北京听了一堂课,讲的是飞机发动机。”
这是他们专业的事啊!
陶永安来了兴趣,“在哪里,谁讲的,讲的什么?”
3w原则一出,谁敢与敌?
阮文言简意赅,“清华。”
剩下的倒是都不用说了。
陶永安拍大腿叹息,“我当初因为不想跟我爹一个屋檐下,就来了这里,你说我要是报清华,是不是就跟建明成舍友了?”
阮文上上下下打量了眼,“您这还挺有自信心啊?”
“这不是没考上才能胡说八道嘛。”
陶永安知道自己高考成绩,是真不咋样。
二百四十多分,远不够北山大学的分数线。
要不是北山大学这边补录,刚巧机械制造系没招够。
陶永安现在还在葛家坝插队准备今年的高考呢。
两人正说着,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过来让修东西。
手表都是小毛病,阮文倒是能处理。
一旁陶永安看着她捣鼓的越发娴熟,就剩下目瞪口呆了。
“你还会什么?”
如果阮文说她会造飞机,陶永安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没什么了吧。”理工科的女生,又有着一颗不输男人的心,自然在动手能力方面没得说。
阮文的话在陶永安看来,那是妥妥的装逼。
不过,阮文值得!
百货大楼今天收摊早,不到三点半阮文他们就是把桌子还了回去。然后按照廖主任给的地址,上门去维修电视机。
廖主任的家和其他人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能稍微大了点,有二十平左右。
两张上下铺收拾的非常干净。
小方桌上还放着一个细口的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支竹子,让这家里生动活泼些不少。
廖主任的媳妇方翠苗看着过来的俩年轻人,连忙倒水招呼。
“老廖说过会儿有俩同志来帮忙修理电视机。”方翠苗嗓门大咧咧的,“年轻同志会的多,不像我们笨手笨脚的。”
陶永安向来会和人打交道,顺着话就聊了起来,“我们也是理论结合实际,想要给大家解决点小麻烦,我看嫂子您身上有棉绒,这是在棉厂工作吗?”
“是啊,小同志你眼睛可真毒。”
“那可真巧了,我们阮文之前也在棉厂上班,就是安平那个二棉厂。”陶永安十分的骄傲,这可是安平二棉厂之光。
认亲工作十分顺利。
这是阮文没想到的,她和廖主任打交道,其实也就是个提前准备,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着这一层关系。
而且人家是百货大楼管事的,有他开金口,想要买一些东西也方便。
怎么也没想到,廖主任的太太竟然是棉厂的工人。
非要沾亲带故的话,和阮文那还是革命战友的情谊。
“原来你就是阮文啊,之前你们二棉厂的张厂长来省里开会,不止一次提到你,长得可真俊,这小脑袋瓜怎么长的啊,阮文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回头跟我说说。我家那仨孩子真是愁人,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考上高中读大学。”
不管什么时代,父母对孩子都有着期许,比如考大学。
考一个不错的大学。
阮文笑着打开电视机,“有的孩子开窍晚,就拿我来说也是这两年才开窍。不过基础知识要学好,回头我列个书单,让孩子们照着这上面学,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周末都在百货大楼那边,廖主任知道的。”
方翠苗听到这话一拍大腿,“那成,就是麻烦你了。这电视老是雪花,有时候拍一下就好了,我让老廖去修,他说修电视的那个赵工回老家结婚了,等半个月才能回来,你说真是愁死个人。”
她一脸忧虑,“小阮,这电视没啥大毛病吧。”
电视机下雪还挺严重,阮文关上拔掉电线,安慰了方翠苗一句,“估摸着是线路接触不良,我修修看。”
她招手,
让陶永安过来。
“怎么了?”
“看着我怎么修的。”站那么远,怎么看?
陶永安家里是有电视机的,但……后来被砸了。
当初他家那电视机没出过什么毛病,他倒是好奇到底什么构成,为什么里面会有小人。
但还没拆开,就被他妈揪住骂了一通,哪还敢做什么?
这会儿被阮文招呼着学习诊断修理,他脸皮厚半点不觉得有什么,“那小阮师傅您可得好好教学,我还等着出师呢。”
阮文拆开了电视机的后壳。
这年头像是这种工业产品用料都很实在,电视机后壳很结实。
里面有淡淡的积灰,还有一些毛纤维。
阮文愣了下,“嫂子,您家里养了猫还是狗?”
“有个小猫,不过前些天跑出去没影了。咋了?”这电视机整天下雪,还跟这小猫有关?
“没什么,就是回头你找块布把它盖上。”
后盖里有一些猫毛,这东西纤细的很,给点空气就能飘。
线路板上积多了这玩意,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方翠苗哪知道自己好心捡了只猫养竟然还折腾出这事。
“我知道了,回头那猫再回来,我把它丢了。”
阮文:“……这倒也不必。”
虽说这年头的小猫小狗不用吃专门的猫粮狗粮,能跟着主人家吃上一口馒头都算不错了,但丢出去自生自灭,那生活环境只会更恶劣。
大家都穷,也没谁能投喂它们。
方翠苗是个主意不坚定的人,“那行,听你的,我回头找块布给罩上。”
远远的,她看着那年轻女同志在那一块乱七八糟的板子上折腾。
“这个是焊接工艺,和收音机的电路板有异曲同工之妙,你看这里……”阮文拿着小镊子指了下,“线松了。”
很简单的一个小问题,但是不熟悉的人,哪敢动手啊,他们又没修过电视机,不知道里面的构造。
万一修坏了怎么办,这可是几百块钱买的大物件,精贵着呢。
“就这?”
“不然呢?”阮文白了一眼,你看不起老工艺是吧?
这种黑白老电
视机的寿命一般都很长,使用个十多年完全不是问题。
将来退休,也多半是因为显像管的寿命到了。
一般都很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