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来的很快。
谢蓟生放了寒假,早早的开始在家里?操办起来。
各色年货都准备的齐全,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路子,进?口的小零食都弄来了不少,这倒是都便宜了阮文——
陶永安带着彭书燕回首都过春节,至于程佳宁前?两天依依不舍的去了意大利找设计师,没人跟阮文抢零食吃。
好吧,没大人抢。
小孩子还是有一个的。
谢元元盯着她妈妈手里?头的巧克力,眼睛一眨不眨像铜铃。
“宝贝,你不能吃,太甜了,容易长胖。”
阮文很是认真地给孩子讲道理。
这让汪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喜欢吃就说自己喜欢呗,干嘛还说孩子不能吃。”他坐在轮椅上朝着?谢元元伸手,“过来元元,来爷爷这里?来,爷爷给你剥橘子吃。”
谢元元小朋友如今已经十六个月大,刚掌握了跑步这一基本技能,每天都踩着?风火轮似的在家里?乱跑。
亏得照顾她的李阿姨腿脚好,换个腿脚不好的怕是都看不住这孩子。
这会儿穿着?丝绵袄的小朋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结果?汪老递过来的橙子,下一秒苦着一张脸朝阮文跑了过来,“三?,三?。”
阮文看着?委屈巴巴的闺女,乐呵的直笑,“谁让你小馋猫呀?”
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元元就是学不会认真说话,就幻听似的一句妈妈后,阮文再没听到她喊妈妈。
好在这不是个哑巴,阮文觉得自己的期待都降低了。
人大概都是这样,怀孕的时候觉得我家宝贝是天才,等?着?生出来怎么也是个人才,再慢慢的……不是蠢材就好。
阮文觉得孩子能吃能喝不哑巴也不是聋子,可能就是没继承她和谢蓟生的聪明才智,行吧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到底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阮文觉得能健康长大就挺好。
少了期待后,她看这孩子怎么看都怎么的乖巧伶俐招人喜欢。
不过怀孕太麻烦,不然阮文还真想再生一个。
从脆弱的新生儿到一个满
地跑的小朋友,因为错过了女儿成长的大部分时间,照顾孩子这件事,在阮文看来并不算是什么麻烦事。
反正她家小谢老师无所不能,不是吗?
阮文看着?女儿可怜巴巴的皱着一张小脸,一双眼睛总是往她的巧克力上面觑,她忽的反应过来,“好啊谢元元小朋友,你可真是个小坏蛋。”
竟然在这里?装可怜想要骗巧克力。
这是跟谁学的?
她可不玩这一套。
阮文正逗弄着?,走廊里?有人喊了一嗓子,“阮文,门口有人找你,说是你家亲戚。”
这让屋里?的人一愣,就连汪老都下意识地问了句,“你姑姑他们要来这边过年?”
“没有啊,我过两天去看她,她没说过来的事情。”阮文觉得奇怪,再者说了,门卫也知道阮姑姑和小表哥啊,压根不可能拦着他们。
这是哪来的亲戚?
“我这就来,麻烦嫂子了。”阮文剥开塑料糖纸,把?巧克力掰了一小块塞到女儿嘴里,“乖乖跟爷爷在家里?玩,妈妈出去看下。”
家里暖气足,阮文穿的比较随意,要不是因为有人来,她才懒得出门呢。
昨天小年刚下了一场雪,外面冷着呢。
阮文穿上毛呢外套,正在那里系围巾,忽的腿上痒痒的。
“小丫头,怎么这么小就学会了抱大腿?”阮文蹲下来把人给拿走,“外面冷,冷,知道吗?”
谢元元嘿嘿一笑,“妈妈。”
小孩子奶甜的叫声让阮文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去跟厨房里忙活的谢蓟生说,小谢老师你闺女终于舍得喊我妈妈了。
可又觉得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而且,这喊的未免太是时候了。
阮文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鬼精灵,我给你换衣服,咱们回来的时候团个雪球,回头丢你爸爸脖子里?好不好?”
谢元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巴巴的跟着?阮文回去换衣服。
汪老看着?这母女俩来回折腾了几分钟,末了他吩咐了句,“你跟着?下楼看看,看到底是哪来的亲戚。”
蓟生没什么亲戚,他家三代单传,至于他
母亲娘家的那些亲戚……
那也得谢蓟生认才算是亲戚。
至于他祖母家的亲戚……
那位老红军战士是家中独女,她的父母也早在建国前去世,家中唯一的亲戚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
当初想着要自家孩子沾这位姨妈的光,非要说把孩子过继到老红军战士名下。
那档子事闹的还挺凶,但是汪老还是小汪,不过是一个营长而已,只是把这当热闹看。
哪知道这事情竟然还牵扯到自己的战友?
若非姓石的这些年来一直在寻人,怕是谢蓟生的身世也就那样了。
汪老想了又想,觉得这亲戚可能还落在阮文身上。
阮家的确是没人了,但许家还有人啊。
说不定就是许家的人来认亲了呢。
这种事情还真不新鲜。
汪老正琢磨着?,警卫员急匆匆的跑回来,“老首长,那个女人说是带着?俩孙子来看您了。”
轮椅上的老人傻了眼,指着?自己问道:“来看我?”
警卫员连连点头,“对,说是来看您的!”
……
阮文倒是没想到,竟然又见到了江雪梅和汪成文两口子,哦,还有他家的俩孩子,大的叫晓航,小的那个叫晓明。
当然,她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见到了任凤杰。
她抱着女儿就站在江雪梅身边,大概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嘴唇都有些发青发紫。
她的女儿敏敏怯生生的看着?阮文,小姑娘的目光落在谢元元手里?的巧克力糖纸上,舔了舔起了一层干皮的嘴唇,“妈妈,我想吃糖。”
这一句话惹得汪晓明也看向了谢元元,下一秒拉着?他妈的胳膊,“妈,我也想吃糖。”
江雪梅觉得小儿子给她丢人了,连忙解释了一句,“一直在车上,孩子憋坏了,让你看笑话了。”
阮文笑了笑,“小孩子嘛懂什么,还不都是爸妈老师教育的?”
她这话让江雪梅听得刺耳朵,但这是在阮文的地盘上,就算是心里?头再不怎么舒服,最后也是一个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