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基亚居然摇了摇头,“这只是你的臆想与推断而已。我需要足以钉死奈德的铁证。”
“铁证?你既然跟奈德见过,就知道他是一只何等的老狐狸,他会露出自己的尾巴给你?”施耐德隐有怒意。
“当然。”基亚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我跟奈德说,你生还的几率只有三成,而萨里昂商会不能没有会长。
施耐德的脸色沉了下去,眼中蒙上一层霜意。他明白基亚的言外之意:只要施耐德真的死去,那奈德的“代理”二字当然可以顺理成章地撤去。他死死地盯着基亚,一字一顿地说:“拿我的命去赌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他只要派个人来,一刀砍开我的伤口就能把轻巧地把自己摘开。你难道觉得他会亲自过来剜下我这一身肥肉祭奠他的父亲?”
“施耐德会长,我想你误会了。”基亚站起身来,笑意不减,“我只需要有刺客来就足够了。这样就足以证明奈德真的在图谋不轨。”
“然后呢,?你凭着一个拙劣的谎言拿到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证据,仅仅凭这个就想把奈德钉死在火刑柱上吗?”施耐德咄咄逼人,“奈德身后是格雷兹家族与埃尔德雷德家族,你父亲也有可能为他撑腰。众人都说基亚·艾尔夫万极其擅长谋略推演,为何在出现在我眼前的只不过是个自作聪明乱出昏招的毛头小子?”
“然后?然后我就终于可以说服自己了。施耐德会长也不会担心。您是萨里昂的台柱,刺客绝对不会走进你身前半步的。”
施耐德看着基亚,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已经捉摸不透这个年轻人了。在萨里昂的监狱里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如同所有同龄人一样,只会因为无意义的小事动怒,像是一汪清池一样,内心的想法肤浅得让人一览无余。但今天他稳稳地坐着,脸上挂着讨人厌的微笑,在施耐德连珠箭般的追问下对答如流。昨日清浅的水池似乎已然成为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你到底在想什么?”施耐德忍不住发问。
基亚没有回答,他走到窗前,撩起窗帘,望着窗外渐晚的天色,夕阳披着轻纱般的漫天云霞,静好地悬挂在双子塔的正中央,白玉般的塔身染上了一层酡红,仿佛少女微醺的侧脸。
萨里昂的落日,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