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就是伊凡勒斯子爵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我们在龙卫堡前拉开阵势,跟西吉蒙德真刀真枪地干一架?如果他真的破坏了菲尔兹威人的后勤线,逼迫西吉蒙德侯爵退兵,保住的不仅仅是瑞文斯顿在北境之外的领土,还有龙卫堡这三千多小伙子的性命!十五万算得了什么?”他疲惫地靠倒在木椅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快去吧。”
“是,父亲。”盖尔博德说,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那玛丽斯……”
伊凡勒斯子爵摆了摆手:“那是人家的俘虏,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
“可,父亲,生擒一名准一流武者可是大功一件啊!更何况玛丽斯还是西吉蒙德侯爵的长女,其分量举足轻重。有了她,说不定陛下会考虑恢复您的爵位!”
伊凡勒斯子爵没有睁眼,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
“靠战俘换战功,有违军人的荣誉。”
……
“哗啦啦……”黄澄澄的第纳尔倒进了皮袋里,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小溪从石缝间溅出,萨拉曼阴沉着脸,从队伍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将皮袋狠狠地掼在离队的佣兵手中。佣兵们瞪着眼,手里掂着沉甸甸的皮袋,柔软的兽皮内坚硬的金属质感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要砸钱留住他们?有个佣兵大着胆子想问问萨拉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而被后者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一刀:“拿了钱,赶紧滚!”他压着声音喝道。
佣兵们讷讷地笑了一下,知道这是遣散费,欢天喜地地散去了。闹离队这事本是他们理亏在先,只是没想到自己在银湖镇好吃好喝了这么多天,临走了还能发一笔横财,这样的好事在潘德可不多见。留在队里的佣兵也有些骚动,毕竟一千第纳尔可是个能让人眼热的数目,往昔护送萨里昂商会的那些奸商时,从南跑到北,从东跑到西,累死累活,一趟下来也就进账七八百个第纳尔。有个跟萨拉曼相熟的佣兵忍不住问了:“头儿,这些怂汉都能拿到这么大一笔钱,我们这些留队的呢?”
“当然是拿瑞文斯顿那边的佣金了。”萨拉曼拍着胸膛,手上和口上却都是虚的,队里逃了一大半的兵,本就不咋地的战斗力更是衰微,倒贴过去当炮灰说不定都被嫌弃。问话的佣兵也不傻:“别骗我们了,头儿,我们剩下这么点人,瑞文斯顿那里还看得上我们?”
萨拉曼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半个字也蹦不出来。就在这时一驾马车飞驰而来,在营地前急刹。盖尔博德从马车上跳下来,高声喊:“巴兰杜克先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