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巨盔下,弗斯塔德的声音格外冰冷,“我终究是侯爵大人麾下的亲卫。更何况,你做得到吗?你右手还有几块完好的骨头?”
“第一,叉胡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还是别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他身上为好。第二,你真的以为我做不到?堂堂一流武者,别这点眼光都没有。”赫拉克勒斯的手又往前深入了几寸,弗斯塔德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到我变形的食指跟中指了吗?这反倒我方便勾住你的肠子。”
“现在,弗斯塔德,告诉我,是谁授意你在风神评议上向玛丽斯出手的?”
“没有什么授意,完全出于我自己的决定——呃啊!”话音未落,弗斯塔德就感到赫拉克勒斯的手揽住了自己的一截肠子。仿佛是一千根针沿着血管刺进大脑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意识,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痛中痉挛,弗斯塔德用力地吸了一口凉气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把他声带撕裂的惨嚎。“我再问你一次,”赫拉克勒斯仍旧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像是在打盹,可所有人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耐与杀意,“是谁,授意你在风神评议中向玛丽斯出手?”
“够了,赫拉克勒斯!”维迪斯国王霍然起身,“胜负已分,你已经赢了!”
“不,胜负未分。”有人在他身旁冷冷地说,“他们都还站着。继续。”
是西吉蒙德侯爵,愤怒已经彻底摧毁了他那不动声色的面具,巨蟒一般狰狞的青筋盘踞在他的额头,眼白里爬满了细密的血丝。此时此刻站在议事厅的西吉蒙德已经不是菲尔兹威最具风度的贵族,而是一头因为受伤而凶狂的野兽。“关于这件事,我也需要艾里侯爵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就是没有解释。”艾里侯爵不耐烦地说,“风神评议上难道不会发生意外?大惊小怪。”
“原来如此。”西吉蒙德侯爵古板地笑了一下,但那绝非出于缓解气氛的礼仪性举动,只是在传递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信息:
td老东西给脸不要脸。
下一秒,西吉蒙德侯爵抄起了身下的座椅,劈头盖脸地朝艾里侯爵扫了过去。
当木头在艾里侯爵的身上裂开,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从椅子上拍到议事厅冰冷的大理石地砖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耳边只听到菲尔兹威一众领主压抑不住的惊呼,以及维迪斯国王的怒吼:“西吉蒙德,给我住手!”随后是翻江倒海的剧痛。西吉蒙德下手没有丝毫保留,他正值盛年,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处于人生的巅峰状态,一个只剩椅背的座椅被他抡得虎虎生风,艾里侯爵屡次想要爬起来都被拍倒。拉格比约吼叫着想要上来抱住西吉蒙德,却被他转身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拉格比约还想再上,却被人用肩膀撞开了。
“别挡路。”维迪斯国王铁青着脸,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西吉蒙德侯爵手中高举起来的椅背,“威尔!别忘了当初先辈的良苦用心!你难道想让菲尔兹威陷入内战吗!”他低声喝道,“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女儿差点在风神评议里被人砸开脑壳,然后那个老东西还在那给我装腔作势。你告诉我冷静!”西吉蒙德侯爵发力挣了一下,居然没有挣开维迪斯国王的钳制,反倒是被后者一个手刀狠狠切在后腰上。痛楚仿佛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西吉蒙德炽热的情绪平息了些许,但手中只剩个框架的椅背依然没有放下。“还是那句话,我要个解释。”他瞪着维迪斯国王。
“不会有什么解释。”艾丁侯爵阴恻恻地说,从始至终他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眼旁观,“这件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