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国家?”埃修抬起头,看了露西安娜一眼,想起来她是帝国人,“这种时间上与空间上都很遥远的问题,当下的回答毫无意义地可言。先把手术完成。”
“不行,我需要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这很重要。”露西安娜倔强地说。
“如果你坚持的话。”埃修无所谓地耸了耸自己的半边肩膀,“在马略的授意下,在雅诺斯的旧潘德贵族皆被暗影军团屠杀——其中就包括我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酒鬼,我只会以一名角斗奴隶的身份,在大角斗场中进行无止尽的血腥表演,以此娱乐你们,至死方休。有这样的经历,复仇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你肯定不会这么做。”露西安娜幽幽地说。她并未看埃修,但是语气非常笃定,“因为你是预言之子。”
“这其中并不存在任何必然的联系。”埃修皱了皱眉,他从来都不喜欢与露西安娜交谈。从两人在门德尔松山脉相遇开始,露西安娜似乎总是能洞见他的想法,而且她从未有尊重他人**的自觉
“存在。”露西安娜平静地反驳,“不然你不会遵循马迪甘中的预言,横跨整个潘德来到北境,而该是找机会潜回帝国,对皇帝与执政官展开接连的刺杀以宣泄自己复仇的怒焰。”
“我更倾向于率领一支军队踏平帝国全境。”
“如果动机只是出于复仇,那你现在应该为白银王座上的乌尔里克五世效命。赤色雄狮一直是帝国的宿敌。”露西安娜将自己的镊子从埃修的肘关节中拔出来,“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在布伦努斯公爵凯旋的晚宴上,当他的面前刺杀了奈德·格雷兹。马迪甘是这么形容的,‘狂徒之刀’——把你的肱二头肌切开。”
刀锋只是悬停在半空,露西安娜感觉到危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拂开额前被汗浸湿的发绺,昂起脑袋与埃修对视:“埃修·巴兰杜克,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全名是露西安娜·贾斯特斯·杜克斯,我的父亲是帝国的律法执政官贝伦斯·贾斯特斯·杜克斯,参与制定了针对旧潘德贵族的法规《排夷七条》。你父亲的死他也有责任。你现在会怎么做?割开我的喉咙吗?或者找个机会把我拿下当人质?”
“然后面对暴怒的布罗谢特?”埃修收回视线,对露西安娜挑衅无动于衷,刀锋落下,干净利落地切开大臂,血肉朝两边翻开,“贾斯特斯小姐,你不在帝国当你的掌上明珠,反而与我一样,不远万里横跨潘德,来到这苦寒之地,那么你的动机是什么?”
露西安娜眨了眨眼:“你是在用问题回答问题?”
“人都有各自追求的目标。你既然一定想知道我的,也许应该先从分享你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