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为什么要解释?
程回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强迫你跟我在一起,贺川,做人别那么双标,你也不是我的谁。”
这下贺川是气笑了,走了过去,扯走她怀里的抱枕,弯腰将她扛回床上,随机俯身压了上去,怕她跑开,贺川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说:“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要是让他未婚妻知道,你会怎么样,清楚么?”
程回不说话,当做没听到似的。
贺川本来不想和她生气,但是一想到晚上她和叶岩待在一块,他便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要是他一直不出现,她是不是就跟叶岩走了?
想到这里,他便怎么都克制不住火气。
“回回,你说我没良心,那你呢,你的良心呢,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对我好?贺川,你确定么?”
贺川:“……”
他没说话,无声望着她。
程回直起上半身,满眼悲伤,眼角也跟着泛红,他一时怔住,看着她的眼睛,好久没有动作,他想起了什么,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松开她,下了床,背对着,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门关上,程回这才松了口气,重重躺回床上。
接下去几天,贺川都没出现过,但是程回要走,帮佣会拦着她,言下之意就是不让她走的意思。
一来二去,程回干脆锁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了。
没几天后,张助忽然出现在别墅,程回有些意外,可转而想想也正常。
毕竟是贺川的助理,可能是因为工作原因来也正常。
这里是贺川的地盘,她没什么资格管别人。
张助看程回冷淡的表情,心里就打起了鼓点,然后开口说:“程小姐,好久不见哈。”
程回恩了声:“好久不见,你也来了。”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张助笑呵呵的,说:“是呀,对了,程小姐,你吃过饭没有?”
程回:“吃过了。”
张助说:“那程小姐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程回是跟贺川过不去,张助不至于,她态度就比对贺川的好很多,说:“没。你有安排?”
“不是,是老板喊我过来陪您散散心,怕您觉得无聊……”张助有些无助,指了指自己,笑的不太好意思。
程回说:“是监督我还是不放心我呢?”
“没有的事,你误会老板了,老板回墉城了,估计也要下周末才回来,他哦啊你万一有事找不到他,就让我过来陪陪你。仅此而已。”
程回想了想:“他什么时候回墉城的?”
“前天下午。”
“那张助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到的。”
“好。”
程回说了好就没有下文了。
张助等了会,看她上了楼,就再没下来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张助等了会无果,就在微信里跟贺川说了情况,贺川没回,张助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在客厅坐着,等贺川的回信。
……
贺川回了墉城,见了几个投资人,都是他的朋友,认识挺长时间了,他们得知贺川的近况,都问他需不需要额外的帮助,要是需要的话,都可以出面帮他。
他们的好意,贺川也明白,不过暂时不需要,今天约他们出来见面,不过是故意给严津看的。
严津现在对他的一举一动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关心,他回国,严津肯定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今天的局自然也是贺川买单的,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一身酒气,散场后,他喝了酒不能开车,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
在等司机的这会,他接到了程究的电话,程究开门见山问他:“在哪里?”
贺川说:“我在辉煌这边。”
“等着,十分钟后到。”
贺川就站在辉煌的门口附近等着,一边抽着烟,一边看手机,收到了张助发来的信息,跟他说了程回的情况。
贺川吞云吐雾的,烟瘾这会来了,加上喝了酒,眼神迷离,意识不太清醒。
司机还没到,程究的车先到了,就在路边,贺川看到了程究的车,丢了烟蒂,朝程究走了过去。
“上车。”程究把车窗摇下,没看他,直视前方,简单说了句。
贺川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程究踩了油门,直接开了车,也没说去哪里,更不说话,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贺川捏了捏太阳穴,一身酒气,他又晃了下脑袋,说:“怎么了今天,特地找我有什么事?”
程究依旧没理会,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贺川似乎没意识到程究今天有些不对劲,他还问程究:“怎么一句话不说,出什么事了?”
这会天色慢慢暗下来,晚霞铺满了城市。
程究这才开口说:“听说你离婚了?”
贺川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证都没领,哪来的离婚。”
“为什么不领证?”
贺川没说话,把车窗摇了下来,又拿出一根烟含在唇边,双眼微眯,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风景,他问:“借个火。”
程究没说话。
等他把烟点燃了,缓缓吐出一口奶白色的烟雾,这才漫不经心道:“一开始就没打算领证。”
“没打算领证办什么婚礼。”
贺川说:“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
“我最难那几年她帮了我不少忙,原以为我会和她就这样了,不敢想其他的,就想这样算了。”
“不敢想什么?”
“不敢想程回。”
程究冷笑:“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
贺川沉默弹了弹烟灰,并不否认。
这一点程究说的对,的确是他不珍惜,但是也得有人同意他珍惜才可以,不是他说珍惜就能珍惜的。
程究今天来找他,目的也明确了,他心里也有数,想来是因为程回的事来的。
程究说:“程回不想我管,她想自己和你和平处理,我尊重她,但你这个人没诚信,我不放心你,程回她现在已经经不起你的折腾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该继续纠缠她。”
贺川没说话,也没什么情绪,沉默抽着烟。
程究也不客气,直接说了这事。
贺川抽完一支烟,才漫不经心说:“程究,我们认识也有好长时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了解,在程回这件事情上,我有过错,我承认。”
“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也认,你要怎么样都行,我没有意见。”
“但唯独我是不会放手的,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不会放手的。”
大晚上的,海边风很大,又黑又冷的,空气里都是一股淡淡的腥味。
车停在路边,熄了火,程究和贺川都没有下车,在车里坐着,程究拿了支烟点燃,说:“知道我妈是怎么走的吗?你觉得程回现在会接受你?你哪里来的自信?还是说,你当我死了,我会让她跟你继续纠缠?”
贺川立场坚定:“我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那又怎么样,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手。”
程究倒是笑了:“你哪里来的资格跟我说这话,程回答应和你在一起了?她是自愿的?贺川,你真当我的妹妹好惹的?”
程究解开安带:“下车。”
贺川下了车,还没站稳,就被程究一拳打了过来,衣领被他揪着,贺川险些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车门也没关上,被程究揪着,他酒醒了些,嘴角还咧着笑,说:“我不还手,你要是想打就打。”
程究说:“怪我当初没有下死手,就不该给你机会找程回。”
“对啊,我爸当初就不该接我回墉城,我就不会认识你,认识程回,哪里还有有今天。”
“贺川,我把你当兄弟,就算你跟程回闹的不愉快,你害了她,我还是把你当兄弟当朋友,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眼里有我这个便宜吗?我们俩是一块长大的,你什么性格我不了解?就他妈是因为这样,你做的这些事,我还是把你当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这几年早就不来往了。
而且辛甘都对他有意见了,即便如此,程究还是坚持和他做朋友。
程究愤怒不已:“你知道不知道程回都经历了什么,你是不是人啊,你这样搞她,你是不是要把她搞死了才肯罢手?”
贺川还是那副寡淡的样子,垂了垂眸。
“看你这样子,是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害她。”
贺川:“我知道。”
“知道还那样做,你还跟温凉办婚礼,你把程回当什么了,现在又对她好,什么意思?”
“程究,这些我都认,是我的错。你要打要怎么样,都行,我不还手。”
程究原本是真想动手,就跟大学那会一样,男生嘛,年轻,一身力气,不服气就比训练,比俯卧撑,或者私底下打一架,就过了。
但是这次跟程回有关系,并不是冲动打一架就可以过的。
程究也因为贺川跟自己是朋友关系,所以也只能动手,但动手也解决不了问题。
而且贺川明知道不能招惹程回,可他偏偏还是要去招惹。
这才让程究忍不住,百感交集。
还是自己的朋友。
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过了,贺川是游刃有余应付程究,对付程究就是得豁出去,不能藏着掖着。
程究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搞了这么多事情,你还要怎么样?”
“我说我想和程回在一起呢。”贺川说。
“你是觉得她还不够惨?”
“我只是想补救,没有其他意思,她想要什么,我能给,程究,你也拦不住我,除非你现在把我腿打断,不过就算打断了,我还是会爬到她身边去。”
言下之意是谁也拦不住他。
除非他死了。
这样就没办法到程回身边去了。
程究揪着他的衣领的手慢慢松手,颓然放下,程究说:“我能信你?”
“程究,当年的事我没有否认,也在自食恶果,不过说什么都晚了,但是这次,不可能会放手,是我跟程回最后一次机会。”
察觉到程究的表情,贺川说:“程回现在在我那,你应该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受委屈。程究,她一直是我的追求,这些年一直如此,没有变过。”
“前几年,是因为程姨我才跟她分手,程回跟程姨闹的很凶,我不想她跟我一样,没有父母,所以才分手,现在程姨离开,我也不想看到的,你要是因为程姨的事怪我的话,我无话可说,你要怎么做都行,但是不能阻止我跟程回,谁也阻止不了。”
……
严津跟温凉说贺川回来的事了,又问温凉:“怎么,不打算见见他?”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好见的。”
“看你这样,我就忍不住同情你,摊上这么一个男人。”
严津嘴巴上说的同情,然而在温凉看来,是惺惺作态,肯定另有目的。
温凉说:“严总是有其他打算吗?”
“也没什么打算,他公司的业绩一落千丈,也没见他着急上火,想来应该是还能熬的,据说他去了伦墩见了几个大客户,你看看你能不能知道他是去见了谁。”
“这事我哪里能知道,我又没在他身上安装窃听器。何况即便安装了,也是犯法的,这要是被查到,后果挺严重的。”
严津说:“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让他发现。”
“严总,你该不是真打算装窃听器吧?”
“是有这个想法的,要不然也摸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打什么主意。这要是更了解了,这样对我们也有了胜算,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这个严津,就是打算拉她下水,而这事也是想让她来做。
温凉心知肚明。
“严总,这我可能没有办法,我和他闹那么僵,怎么接近他?”
“这要看你自己了,具体用什么办法,温凉,你这么多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温凉笑了笑,说:“严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这是器重你,温凉,”
温凉摸着杯子没说话,等严津走了,她的小助理推门进来,说:“不好了,温姐,有客户退单了。”
小助理把资料给了温凉看,资料上显示的这位客户是从贺川公司挖过来的,怎么忽然退单了?
“这家公司直接说不和我们合作了,就算赔违约金也不和我们继续合作了,我好说歹说,他们直接把我电话挂断了。想聊都没办法聊下去。”
“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是什么原因?”
“不清楚,他们那边不肯说。”
宁愿赔偿违约金都要违约,看来是有其他隐情。
温凉咬了咬嘴唇,说:“你再去联系问问,实在不行,那只能让他们赔违约金了。”
“我立刻去办。”
“去吧。”
接下来一个小时里,很快又有几家合作的公司直接违约了。
问了原因,都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严津也很快听说了这事,立刻找来了温凉,问她怎么回事。
温凉也不知道啊,哪里有好几家公司同时间说不继续合作了,而且他们也才没合作多久啊,温凉当着严津的面直接给其中一位老总打去了电话,那边也是开口闭口没办法,也是迫于无奈之举。
温凉问:“可我们不是一直合作的好好的么,怎么就突然不继续合作了?”
“温小姐,的确我们是一直合作的不假,我也是一直跟你联系的,但是你是因为跳槽从贺总那边离职到的新公司,还是跟贺总的公司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这只怕是说不过去,当初合作也是看在贺总的份上,不是你的原因。”
“之前我一直以为你跟贺总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不用闹那么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我不可能得罪贺总。”
“说白了,还是贺总的面子值钱,你温小姐的面子真值不了多少钱,先不说了,你以后也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敢和你合作。”
温凉脸色惨白,挂了电话,严津迫不及待追问:“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下一秒,看到温凉惨白的脸色,严津似乎明白过来,冷笑了一声,说:“黄了是吧?”
温凉抿着唇没说话。
“温凉,这事是冲你来的吧?”严津双手背在腰后,冷嘲热讽,“不用猜了,就是冲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