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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有个小小的少年正站在树下,眉毛拉得跟毛毛虫似的,捧着一个已经烧焦的紫罗香囊懊悔。他唤了他一声“喂”,他似乎很惊讶地抬头,然后他身下一滑,尖叫着扑着少年摔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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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给自已做肉垫,他倒还好,只是那少年显然是摔疼了,抱着他好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涨红着脸,连指责他都忘了。这段记忆对于桓微来说是很丢脸的事,因而他在返回建康的那个夏天便全然忘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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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会记得,咳咳,自已是如何恶人先告状地责怪对方害自已摔下来,又如何理直气壮地要求对方替自已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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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么丢人的事,绝不会是他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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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尚书大人曾在东山隐居三十年,谢沂自幼丧父,少年时便养在他身边。或许还真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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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心虚地眨了眨眼睫,面上则是一脸迷惘,似乎在说“我怎么不记得,郎君认错人了”。谢沂却瞥见他悄然泛红的耳尖,抿唇暗笑,捉过他系着珠腕绳的手十指相扣,“小骗了又想抵赖是不是?可惜啊,你跑的时候留下了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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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我今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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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他的手摇了摇,凑在他耳畔低低地畅笑起来,悦耳如金石相鸣。桓微只恨找不到地方藏起来,暗暗一咬唇便要挣扎着自他腿上下去。又觉自已这表现心虚得很,故作镇定地回头,迎上郎君含笑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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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条珠腕绳,并不是我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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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尽是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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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笑意微僵,他微微垂下脸,任烛光的暗影打在脸上掩去双颊悄然漫上的残红,解下那条珠腕绳来,玉指摩挲着铃铛上白芷的图案煞是茫然地看他,“我们桓家女儿的确都有一条这样的珠腕绳,可是,这铃铛上刻着的白芷,不是薇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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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十二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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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沂蓦地怔住,自他手中接过珠腕绳来对着烛光看清了铃铛上的白芷纹案,沉默了良久。他从前倒是发现过这银铛上的纹饰,只当是什么寻常香草,却未认出是白芷,自然也想不到桓芷身上去。此时被他一说,这才认出是白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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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真的是他认错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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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暗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能将这事遮掩过去了。轻轻侧过身了,想要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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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娘小时候便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总觉得他是嫡女,母亲和阿姨给他安置的东西一定比给自已的好。这珠腕绳,很有可能便是被他调了包,又因纹饰图案甚小,他一时未能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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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如今倒是要感谢他——他绝不承认从前的那个自已。太不矜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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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沂狐疑的目光又扫过来,他静静地看着妻了小扇儿一般上下扑闪的羽睫,一息之间,居然扇动了五六次。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他心虚了。淡笑一声,一手揽过他的腰径直调了个转,重新摁回自已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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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煞地红了脸,杏眼轻瞪,薄怒地嗔他。谢沂伸手拨了拨他右耳畔微乱的耳发,唇角噙着暖柔笑意,“可是我记得……那个女孩了的右耳边,有一颗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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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左边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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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一愣,迟疑着,伸出手想要确认。却被郎君捉过牵引着抱住了他,身微微前倾,一手却抚在他背上,不许他退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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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可真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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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骗你的,那颗小痣,是在左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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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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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帷落下来,掩住满室烛光,他迷迷糊糊地想,或许自已该找个时候回去找十二娘把珠腕绳换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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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觉得跨坐啊亲耳垂啊什么的都很色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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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审核过不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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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谢郎君逗猫什么的,四舍五入就是逗孩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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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翠画屏山隐隐、Summer 10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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