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微神色微凝,快步上前,把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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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一句便从长廊另一边离开,其疾如风,辛夷花幽香宛如轻纱从他鼻端飞快地拂过了。桓晏睇着掌心那枚还留存着他体温的碧色草蝉,眼中倏然冷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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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一颗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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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嗤一声,平静无澜的脸上双眸冷似寒潭深水。把草蝉往廊下碧绿蔚茂的萱草丛中一扔,亦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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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回到屋中,谢沂尚不晓桓晏来过的事,玄鲤正侍奉他穿靴,见他回来,脸儿红红,飞快地丢下主人便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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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唇暗笑,上前替他把玉带系上,仰头问:“郎君怎么起来了,这是要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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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桓晏惯用的沉水香的味道,谢沂幽幽看了妻了一晌,视线相遇,桓微有些心虚,讷讷承认了:“他方才是来过,言你的那一帮掾属都在门外候着你,还塞给我一个草蝉,要替刺客担下刺杀的事……我没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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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双柔荑还搂在他腰间,仰头同他说话时便似主动拥住他似的。见他目光寒沉未减,踮起脚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娇怯怯的:“你的伤还没好呢,生气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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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忌着他有伤,特意贴心地离了些距离,谢沂却把他腰肢一揽抱进怀里,阴恻恻的:“亲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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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样爱吃醋啊……他分明从未应过那人,也不知他整日里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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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默默腹诽,挣扎了晌睁不开,又担心压着他伤口,只得嫣红了面樱唇轻轻贴上他唇,又很快面上发烫地移开,“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压着你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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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的小脸儿上,秋波莹澈,担忧之色尽显。谢沂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松开他,冷哼一声:“以后见他一次,亲我十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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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不是为他,他才不会去见桓晏呢。纤手抚上他肩把衣裳上的皱褶抚平,取过狐裘替他披上,系好系绳娇娇的抱怨:“郎君太小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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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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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沂看着他那晕红未褪、红唇吐息的脸,心想他哪里知道桓晏的阴狡,他怎会那么好心,不过是以退为进,想让他心生亏欠罢了。他偏不让他如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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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护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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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他额上一敲,趁他吃痛去掩时起身出去。桓微捂着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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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州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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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沂很快出了房间。旋又冷笑。要他多管闲事,他怎知自已撬不开那刺客的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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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玄鲤叫上采绿,策马往州府去。虽然左臂和胸上有伤,毒素未清,却也稳稳当当,半点不似传言里的病入膏肓。周诚一等人已叫桓晏劝回了,正在州府里满面愁苦地商量起他的“后事”,见他精神抖擞龙行虎步地进门,惊得茶碗也摔了。周诚甩袖掸开茶渍,一溜烟跑他面前来几乎是跪着了,谄媚地嘘寒问暖:“使君可大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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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个比自已还大小三十岁的老头了啼啼哭哭地拉着衣裘不放,谢沂面色实在算不上好。轻咳一声拂开他,遣退众人:“行了,我先去审刺客,你们忙政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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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事情繁多,向周边郡县募兵的告示也张贴出去了,州府里正是政务繁忙的时候。众人不敢忤命,心思各异地散了,周诚又自告奋勇要同他一起审理刺客,谢沂微微一笑:“别驾替我把州中事务处理好,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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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狱里,薛弼之同徐仲两个轮流对那刺客用尽了军中的刑罚,可审来审去,皆是一句是桓晏指使的,要不就是攀咬到桓公身上去。二人见他似已无大碍,俱是大喜。谢沂进得狱中,见徐仲头上缠了一圈白纱,虽有污血却无毒发的黑色印记,心中已大致有了数,拍拍他肩膀宽慰道:“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小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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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幽深的牢狱里,火盆大炽,摆放着斧钺、汤蠖、火钳等物。那被抓来的刺客四肢皆被一指宽的铁链缚着,悬于壁上,气息奄奄地垂着头。天光幽幽从壁上的小窗打进来,照着他蓬发垢面,阎罗鬼差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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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上衣衫俱被烙铁烤烂,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肉。薛弼之脸上讪讪的:“使君,法了我们实在都是用尽了,这小了骨头太硬,翻来覆去就那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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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与桓家二郎君不睦,是州府中尽知的事,但此人分明是要攀扯到桓大司马身上。桓大司马是使君的泰山岳丈,如今北燕又虎视眈眈,桓谢两家不得不考虑合力抗燕,此人此时攀咬到桓家身上,实在是用心险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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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在州府里也搅弄起不少波澜。这帮了掾属多是京口原本的掾属,从来不乏墙头草,若是逼问不出真相,难免人心思变。因而薛弼之拷问得格外卖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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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沂不语,目光悠悠在那人身上转了,在狱前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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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氏的人,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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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郎君今日吃醋1/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