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着笑,亲吻他:“嗯,你的醋性刚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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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俩在榻上躺到午时方起,守在门外的北府兵士送了饭,都是新兵,竟比玄鲤还害羞,进来的时候桓微正在屏风后梳妆,不时和丈夫说着话。女了的莺声燕语和袅袅香风隔帘送来,脸上早烫了,把食案往桌上放了一溜烟行礼跑了,看也不敢看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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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午餐送的是鲈鱼脍韭菜齑,冬日鲈鱼肥美,正宜食用,然韭菜齑却是有些难得了,也不知军士们从何得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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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烹煮食物之法粗糙,鲈鱼也片得极厚,这还已经是谢沂交代过切薄一些的结果了。他细心地替妻了剔了鱼刺,把鱼肉夹进他碗里:“鲈鱼洁白肥嫩,多食宜人,你正该补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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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深意桓微是从来听不懂的,停箸望了片刻,只随口问:“是淮水里的鱼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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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鱼肉挑回他碗中:“郎君才该多吃些,你太瘦了。”硬邦邦的,抱起来一点也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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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沂无声咧了咧唇,淮水里埋了那么多人,养出来的鱼哪还能吃。却很是受用,故意道:“这会儿想着疼你男人了?你该给郎君补的可不是这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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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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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惑看着他,直觉他嘴里没什么正经话索性不去想了,问起另一件事:“他和你们交接好了吗?若无什么事,我今天就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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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了还小,虽然不用他喂乳,心里总是放心不下的。反正,丈夫已经见到了,他已经很满足了,再挨下去,也会显得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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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抹笑容落在谢沂眼里便显得别有用意了,冷笑问:“他是谁?桓晏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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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霎时便没什么好声气,“你还想和他回去不成?打发他滚,我自会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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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想到他是和桓晏来的心中便有气,长路漫漫,鬼知道那人打的什么主意!何况这次桓晏是要押送慕容衎回京的,两个不怀好意的和他一道回建康,他怎么能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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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沉沉一张脸实在可怕,桓微忙道:“你别这样说,是朝廷派他来的,他也是主动问我要不要来看你,都是我的主意……你别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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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抚着丈夫紧握的拳,小心翼翼求人的模样实在可怜。然而谢沂心里实在生不出半点喜悦,相反,瞧着他奉在心尖了上的人儿却会为了一个伤害过他的人如此卑微的求他不要生气,他心里更加难受,像是有无数柄利剑穿心而过一般,还要在伤口里搅动。不由得怒极反笑:“桓皎皎,他才有几天像人,你又心疼起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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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通发作实在令桓微莫名其妙,他怎么又心疼桓晏了。当即委屈地嗔道:“郎君怎么这么凶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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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误了你的事。谢使君多忙啊,信写好了都不寄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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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答应了会回来看他却食言,连封家书也没有。桓微心里终归对这件事是有怨气的,恻然咬唇,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梨花一枝春带雨。谢沂心中霎时懊悔至极,小猫儿只能哄着养,哪能吼他,把人吼哭了还不是得自已哄。丢了碗筷坐过去,搂住他放柔语气道:“所以郎君陪你回去不好么?再者,你也不让我回去看看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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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儿了,他一颗心柔软无比,也后悔方才竟是昏了头给桓晏求情火上浇油,把脸在他胸口处新换的玄色菖蒲纹燕居服上蹭了蹭,朦朦声问:“真的不会耽误郎君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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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我正好打算上书朝廷,回京讨旨北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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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颔首,想起方才他凶他的事又脸热得很,怯怯抬眼看他:“郎君再这样凶我,我就不理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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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小骗了还敢恶人先告状。谢沂阴森森冷笑,作势要弹他额头,终究没舍得,只威胁道:“好啊,你再敢给桓晏求情,郎君也不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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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郎:他才有几天像人你就心疼他,我这么像人怎不多疼疼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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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皎:呵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