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后座的孕妇,我有点懵。光线很暗,看不出是谁。
孕妇裹着很厚的衣服,还在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整个人靠在后座,头伸在黑暗里,看不清五官。
“这是陈丽。”王总说:“你赶紧开车,路上说。”
我握着方向盘,手冻得直哆嗦,王总从后面拿过一件衣服扔在我身上。我赶紧披上,多少缓解了一些。
开着车从车库出来,车窗外是阳光明媚的大马路,车里却像是另一个世界,冰寒刺骨,呼吸都能吐出白气。
王总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小朱幸亏有你,我早就想回橡山屯一趟了,可这种情况自己开不过去,找别人开,我们的秘密又可能被泄露。”
“咋回事啊?”我问。
王总说:“上次从橡山屯回来之后,我先是发烧,迷迷糊糊了几天,然后就出现了怪事,我待在哪个屋,哪个屋的温度就急剧下降,跟冰窖似的。公司里风言风语我待不住,就回家了,没想到家里也一样,老婆都拿我当怪物,非说我中邪。”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咱们几个人好像都遇到了怪事。”
我把主任的情况说了一遍,又说小田死了。
王总深深叹口气:“这两个人的情况我都知道,这不是偶然,我们确实都中邪了!你看陈丽,她的情况更严重。”
我抬起头从后视镜看向车后座,那里十分阴暗,没有光,陈丽像是寄生在黑暗里的魔鬼。
陈丽是王总的情儿,说白了就是小三。
那天橡山屯游玩,陈丽一直跟在王总身边,她也就二十来岁,长得妩媚动人,而且乖巧懂事,最难得还是场面人,调节酒桌气氛相当有一套,当时把我们主任羡慕不轻,私下多少次说过,这姓王的真TM是艳福不浅。
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
这个话题太敏感,王总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王总自顾自说:“陈丽也得了怪病,上医院检查,肚子里好像有活物。”
我心说废话,怀孕了,怀着一个孩子,当然是活物。
王总说,陈丽的肚子现在是越来越大,几乎一天一个样,要是不想点办法,恐怕要出人命。
“为什么不在医院里直接处理了?”我疑惑地问。
王总道:“我认识个很有道行的老先生,他说我们得的是虚病,在医院弄没用,还会复发。必须找到根子,才能彻底解决。他还告诉我,很可能是冤亲债主在捣鬼,让我先去寺庙领佛缘,然后忏悔发心……可麻烦了,想想就头大。”
我心里犯了嘀咕,主任也是这么说的,这是虚病,必须找到根子。
王总上上下下看我:“奇怪,我们个个都中招,你怎么没事呢?”
我听得这个恶心,非得我跟你们一样倒霉才行?我吱吱呜呜,没说什么。
路上相当遭罪,车里冷如冰窖,一冷人就容易犯迷糊,后来走的又是危险山道,好几次我差点睡过去,凭着巨大的意志力,终于开到了橡山屯。
我开着车找到了当初接待我们的农家乐,一座大院子,门上贴着金字招牌,“橡山屯第一美味”。门口有个场院,停了不少车,真是买卖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