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喝了一声:“钱二。”
钱二走过来。陈玉珍让钱二伸出右手的中指,他以极快的速度抚了一下,钱二吸了口气,嘴角一抽抽。只见中指的指尖渗出一滴浓浓的鲜血。陈玉珍用手一抹,把这滴血取下,抹在自己的指尖。
陈玉珍一张丑脸在晦暗的光线里显得极为阴森,笑着说:“钱老二是天生的阴性体质,难得一见的阴人。他的血能够通灵。香!”
旁边的钱老大马上抽出三根香给他,陈玉珍让他把香头点燃,然后倒转香头,去烧手指尖的那滴血。嘴里念念有词。
说来也怪,现在晚上天儿已经很凉了,他念咒语的时候,周围竟然多了很多蚊蝇。
我们几个在来回扑打,蚊蝇越来越多,陈玉珍停下咒语,一只手端着那滴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他把手指尖的那滴血小心翼翼抹在符纸上,然后注视着。我们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等着,也不知在等什么。能有五六分钟,那滴血渐渐凝固在符纸上,陈玉珍道:“好了。现在派个人下去,把这张符贴在女尸的脑袋上,就能招魂了。”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理所当然地看向钱老大与钱二,下意识就认为,陈玉珍这两个徒弟就是负责干脏活的。
谁知道钱老大、钱二抱着肩膀也不说话,看着天边。皮南山靠在一边的栏杆上,黄路也在,低头抽着烟也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知道谁也指不上,便道:“要不我去吧。”
“本来就是你去,怎么像委屈了一样。”皮南山说:“我们这么忙活,为谁忙呢?”
我瞪了他一眼,这胖子废话就是多。我接过符,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出现在里面那两个人前。陈玉珍说,你去了径直把符贴上就行,其他什么话都不用说。
我吸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去,来到暗门前,一咬牙拉开了门。我低着头从门外走进去,是在仓库的二楼,下面的两人本来谈判着,看到有外人出现,马上收住了话头。
坐轮椅的老陈十分警觉,厉声喝问:“这是谁?”
火哥反应很快:“是我的助手,也是我的司机,怎么了?”
老陈把手指头含在嘴里,打了个流氓哨,门外走进来一个壮汉,正是他的司机。
我从二楼顺着楼梯下来,来到棺材前。火哥咳嗽一声:“小朱,这位是陈老板,打个招呼。”
我头都不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棺材前,看着里面的女尸,把符咒探进去,要贴在她的脑门上。这么一贴发现坏了,女尸的脸上都是头发。我忍着强烈的恶心和恐惧,拨弄着前面的头发。
老陈发现我的动作越来越大,惊叫:“他在干什么?”
谁叫都不管了,我把头发弄开,露出女尸的脸,来不及细看长相,赶紧把符纸贴在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