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晚上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女人,给一个陌生男人做饭。然后来了一对奇怪的母子,进到房间里跟着那男人一起看电视。男人一个劲儿的喊饿,二叔没办法,在厨房里拼命忙活。
终于饭菜做得了,他从厨房出来,看到一幕非常恐怖的画面。
说到这里,二叔舒了一口气,继续道:“在外面的房间,我看到那一对母子把男人杀了。现场什么样我就不形容了,女人拿刀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吓得浑身发凉。然后那女人对我说了一句话,该走了。”
“我虽然害怕,”二叔继续说:“还是跟着她迷迷糊糊往外走,外面是一辆黑色的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黑的车,里里外外都不反光。孩子拉着我的手上车,女人发动了车子。车开出去,车窗望出去,周围是茫茫的树林。”
他说累了,沈悦涵赶紧把水递过来:“爸,你先休息吧。”
“大家都在,快点说完吧。”二叔继续道:“车子行驶在林间路,那小路笔直笔直的,两旁的树木高耸入云。车子像是在一个封闭的牢笼里开着。天越来越黑,车头灯亮起来。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让我下车。”
我们谁也没说话,被这个诡异的梦境惊住了,病房里气氛压抑。
“我当时好像突然清醒了,开始挣扎,大声喊着要下车。女人没对我怎么样,把车停在路边。我从车里下来,听到树林里有声音,就是刚才提醒我下车的。”二叔继续说:“我看看那一对母子,木然站在那里,我赶紧逃之夭夭,钻进了树林。后来的记忆很混乱,我躲在一个池塘里,浑身都是水,以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沈悦涵轻声说:“爸,你是被一木从稻田里救出来的,正好和你的梦对上了。”
二叔感激地看看我。
我说道:“其实二叔最应该感谢的,是树林里那个指引他出来的声音。这么来看,那声音极有可能来自稻田里的草屋神社。等二叔好了,可以去祭拜一下。”
二叔重重抹下脸:“对,一木说得对,有些事不信不行。”
见他没什么事,大家聊一会儿都散了。沈杰问我,二叔这个梦代表了什么?我苦笑着摇摇头。从大伯过世到现在,我们家经历的事都光怪陆离,不能用正常的认知去想象。
二叔在医院接受了系统检查,以当地的医疗水平来看,并没有大碍,晚上就可以出院。即便这样,还是让他再住一晚。
沈悦涵在医院看着,我和沈杰商量了一下,这个时候她需要我们的支持,兄弟姐妹嘛,就要守望相助。
沈杰神通广大,居然找了两个行军床来,病房有一张空床,沈悦涵是女孩儿,当然她睡。我和沈杰一人守着一张小床。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病房里关着灯,寂静无声。我衣不解带,蜷缩在一张床上,枕着胳膊正迷迷糊糊打瞌睡,听到奇怪的声音。
勉强把眼睛睁开,看到二叔从床上下来。沈悦涵睡得很轻,马上就醒了,打开床头灯轻声问:“爸……”话没说完,人就僵住了。
灯光下,二叔的一双眼漆黑如墨,看不到眼白,他的动作很硬,像是提线木偶。沈杰也醒了,和我对视一眼。
沈悦涵急了,正要再说,沈杰赶忙摆手,轻声说:“是梦游,不要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