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天黑透了。我和沈杰不可能把沈悦涵一个人扔下,我们早早到了后屋,三个人守着火炉取暖。
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从哪着手,这些山民常年住在山里,和人沟通都有问题。想打听当年往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既来之则安之吧,过完这一夜再说。
后屋只有一个炉子,没办法,我们三人只能在一间房子里挤挤。沈悦涵是女孩睡在最里面,沈杰在中间,我在外面。这条件想睡好是不可能的,只能衣不解带,勉强对付一宿。
睡到半夜我冻醒了,摸黑起来,发现炉子早已熄灭。我裹着棉袄,不敢开灯,打着手机照亮,勉强找到一些柴火用打火机点上,炉子重新热起来,这才有点暖和气。
等忙活完了,困劲儿也过去了,我来了尿意,走出去摸黑来到后院。院子里很冷,裹着厚厚棉袄还是感觉寒风小刀一样渗进来。我找到了厕所,这里的土话叫茅厕,说白了就是用木头和破石头堆起来的小房子。
站在里面,四面漏风,浑身都透了。我正要回去,忽然听到院子角落里有声音。
我猛地回头去看,黑夜里什么都没看到。我揉揉脑袋,往回走,没走两步,那声音又出来了,特别大。
细听之下好像是什么动物在钻来钻去,细细碎碎的。我一下警觉起来,心提到嗓子眼,来的路上听陈向导说,山里会有熊或是狼这样的动物。到了冬天,大部分动物会冬眠,也有少部分会醒过来,饥肠辘辘到处乱窜,饿得眼珠子都蓝了。
我想大声叫人,又有点丢人,再观察观察吧。退到房子边,点亮手机,四处照着。黑暗中院子里一时寂静无声,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候声音又起,我终于判断出了位置所在。手机光照亮了院子后面,一个极为不起眼的门,是柴房。
声音就是从柴房里传来的。
我吸了一口气,陆老头曾经说过,他家里只有柴房不能去。现在有怪声音从柴房传出来,说明里面有古怪啊。
我正犹豫着,细细碎碎的声音又传来。我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裹了裹身上的棉袄,小心翼翼走过去,来到了柴房门口。
柴房关着一扇破旧的木头门,落着锁,好在上面都是缝隙。我颤抖着手举起手机,放在门缝上往里看。
里面黑森森的,光亮中好像看到有什么活物在地上挣扎,一动一动。
我勉强把手机从缝隙中伸进去,继续照,就在这个时候,柴房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救,救救我。”
我心里一抖,使劲儿用胳膊肘撞断了几根木头,终于把手全都伸过去,用手机照着。
柴房的地上躺着一个女人,穿得极为单薄,一件冲锋衣,下身是登山裤。长得挺漂亮,二十出头的样子,小巧玲珑的。头发披散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看着我说:“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