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三股叉到近前,零号老仙不动不摇,伸手“砰”一声抓住叉子。马夫愣了一下,使劲儿往回拽,零号抓得死死的,根本就拽不动。
这时就听到城门那边有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踩下来,几乎地动山摇。在场的那些人全都脸上变了色,我抬起头看过,城门里出来一条巨汉。此人有城门楼那么高,门里出来还得低头,少说也得三米挂零。
他戴着生着角的大头盔,赤着上身,裆围着一块布,手里也拿着一条三股叉。每走一步,大地都要震动一下,所有人都不敢挡路,纷纷让开。
这条大汉慢慢走到我面前,就连一大群马夫都让开,到了此人身旁。他竖起三股叉,居高临下劈下来,正到了我的头顶。
我现在索性把自己的身体都交给零号了,我肯定是处理不了。
我在这条大汉前,如同幼儿园的孩子,这把三股叉比我大了数倍,停在头顶,压迫感犹如泰山。
一个声音从大汉里发出来,嗡嗡作响,“善者何来?”
零号借着我的嘴说,“你就是这里最大的官?”
大汉没有回答,再次问道,“善者何来?”
“我来找一个人,它是胎儿夭折,元神进入了阴间。”我冷冷地说。
大汉的眼睛透过头盔凝视着我,半晌收回三股叉,用叉子头敲了敲马夫的头盔。马夫在他面前也像是小学生一样。
大汉道:“送善者回阳。”
我长舒口气,还以为他能动手呢,没想到这么客气。马夫走过来,指了指马车,示意我坐回去,带我出去。
我站在那里没动,摇了摇头,再次说道:“没有找到我要的人,我是不会走的。”
大汉大怒:“给脸不要脸!”
这嗓子赶上九头牛加在一起的声音了,平地起风,那些小商小贩吓得推车就往城门楼里跑。大汉竖起三叉股,居高临下,劈头盖脸就是一叉子。
叉子太重太大,带着风声,挂着万钧的力气,摄人的心魄,这就到了。这时沈悦涵凑过来,我大惊,想把她推开,沈悦涵看着我说,来时同来,去时同去。
我心里一暖,她真有个姐姐的样子。
我们两人站在叉子底下,眼睁睁看着砸下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伸出手,平举着托住了这个大叉子。
这一下在场那么多人都震住了,鸦雀无声。我就像一个小小的蚂蚁托举住了一本厚厚的书。
大汉凝神看我,胳膊加力,他赤着上身,两个胳膊的肱二头肌鼓起来,全身爬满了青筋。我能感觉到这股叉子重若千钧,可在我的手心里,却如无物。
我喉头动了动,这才知道零号多强了,他们都在说,零号在我们这个世界里近乎无敌,没想到在阴间也能这么能耐。
“你到底是谁?”大汉手上加力,缓慢问着。
“我只要我要找的人,带来了,自然就会走。”我说。
“既入地府,哪有这么容易走。过了我这一关再论。”大汉猛地抽回叉子,平着横扫,奔着我的前胸位置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