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以渐进消逝而非剧烈变动的方式,最后走向终结的事物,都比你起初时猜想的要活得长久。以一个病入膏肓的肺痨患者为例,尽管他已经油灯熬尽,行将就木,但是仍旧可以苟延残喘不止几日,而是几个星期、几个月。同理,一座重重围困之中注定要陷落的城市,其粮草供应可以比任何人所能想到的时间都要持久。
——奎西亚狄尼(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标志人物)
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麾下的将士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哪怕伊凡不是浪冈御所的城主,浪冈御所的守军也不属于伊凡的部下,但伊凡还是不会让这些追随自己奋战数天的将士浪费生命。
炎黄家族援军的及时出现,让津轻家族的进攻大军失去了继续进攻下去的资本,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不存在任何变故了,胜利是属于炎黄家族的,也是属于浪冈御所守军的。
浪冈显范的‘意外’死亡,不仅给炎黄家族处理浪冈御所制造了最佳的时机,也让浪冈御所的将士们彻底变成了炎黄家族的将士;许多不应该为世人所知的东西,也就此被掩盖起来。
浪冈御所的战事果如伊凡所料,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的兼平纲则,数次率领他的亲卫骑兵想要冲出包围圈;接连四次试图突围的结果,是他麾下的亲卫骑兵全部阵亡。
带头冲击突围的兼平纲则之所以没有阵亡,是因为温德尔刻意下令留了他一条命;毕竟,兼平纲则身上所穿的兜甲一看就是统兵大将的装备,这种时候杀掉对方的统兵大将可不是好的选择。
即便是有温德尔的命令,战斗力彪悍的伙伴骑兵们也没有因此放过兼平纲则;不杀兼平纲则是他们的底线,给兼平纲则身上留几道流血的伤口,是他们应有的权力。
任由鲜血肆意流淌的兼平纲则,终于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恢复了自己的冷静;眼前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部队,让兼平纲则明白了自己的困境,更明白了津轻家族现在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
陆奥国的战马资源是极度匮乏的,能够拥有如此大规模骑兵的,只有新近出现的炎黄家族;暂且不论炎黄家族的骑兵是怎么组建的,就是炎黄家族骑兵的出现就足以让兼平纲则不寒而栗了。
实力有限的津轻家族,倾尽全力也就只能组建两支大军;除了兼平纲则亲率的这支大军以外,服部康城和小笠原信净的那支大军,就是津轻家族唯一的一支大军了。
此时,炎黄家族的骑兵出现在浪冈御所附近,这就意味着服部康城和小笠原信净的大军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他们的大军要是覆灭了,津轻家族还有对抗炎黄家族的希望吗?
战争中最可怕的永远不是失败,而是失去胜利的希望;两眼无神的兼平纲则明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就是事实,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不相信津轻家族会失败。
“兼平纲则,你不用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浪冈御所城内关押着沼田佑光和森冈信元,野边地城内关押着服部康城和小笠原信净,你认为你们津轻家族还有对抗我们炎黄家族的资本吗?”
几乎锁定胜局的温德尔,没有急于率军进攻那些城墙附近的津轻家族将士,而是策马来到了伙伴骑兵包围圈的外围;他将津轻家族的现状告知兼平纲则,意图劝说兼平纲则放弃抵抗。
“是吗?”面对温德尔的劝说,兼平纲则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从你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服部康城和小笠原信净的大军已经不复存在了,预料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