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偏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挡侵蚀自己神魂的邪祟，满是抱歉地看向沈月白。

“师兄，以后，阿泽不能当你的跟屁虫了……”

沈月白僵硬地站在他面前，清隽的面庞上满是悲戚和不忍。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场拯救苍生和自己的战争中，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就连他自己，也做好了随时付出生命的准备。

可看到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师弟就这么倒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时，沈月白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阿泽，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叶姐姐。”

“叶姐姐有净化之力，她能救你的。”

钱柔和阿泽的年龄相差不大，从小吵吵闹闹，已经把彼此都当成最亲密的家人。

她不忍看着那么好的阿泽就这么死去。

阿泽摇头：“没用的，不用浪费时间了，你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完成。”

“不可以……不可以……”

钱柔疯狂摇头，抱着阿泽的手越发收紧。

“我不想成为邪祟，不想伤害任何人，师兄，杀了我……”

阿泽已经快撑不住，艰难地说完最后的话，便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沈月白。

“师兄，不可以……”

钱柔哀求地说着，但心里却明白，阿泽的死已经成了不可逆反的事情。

沈月白握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此刻的他竟觉得手中的这把剑犹如万斤重，无法动弹一分。

“快……杀、杀了我……”

断断续续的话音落下，躺在钱柔怀中的阿泽便开始抽搐，黑色的斑纹迅速地蔓延他所有肌肤。

猛地，他暴起用手掐着钱柔的脖子，双眸染上黑色。

见此，沈月白不敢再犹豫，上前用掌力将他推开。

他护着钱柔的同时，看着完全被邪祟附身的阿泽再次朝他们攻来。

“对不住了。”

沈月白艰难的说了句，随后挥剑一斩。

剑影刺眼，钱柔偏开头不忍去看，直到听见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她终于忍不住，抓着沈月白的衣服低啜起来。

在钱柔的低啜声中，沈月白浑身都在颤抖。

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许久，沈月白抬手轻轻拍了拍钱柔的脑袋，低声道：“柔儿，如果下一次换成是我，你也要像师兄一样，不能手下留情。”

钱柔猛地抬起头，眼角噙泪用力地摇头，哽咽道：“不行！师兄你不能出事！”

可沈月白望向四周，看着战火四起的大地，叹息道：“祸乱当前，你我皆有可能付出生命。保家卫国，护佑苍生，是活之根本。”

“我们倒下，也会有千千万万个我们活着。”

“所以不要畏惧死亡，大难当前，有牺牲，就有生命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