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幸存的恕瑞玛人聚集在太阳神殿的门口,等待出。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是已经没有多少悲伤的眼泪可以流了,一天之内从天堂到地狱,恕瑞玛人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它使人变得麻木,对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对死亦不会感到任何恐惧,对于这些幸存下来的人来说,他们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悲伤的地方,对于将要去哪里,以后怎么过,都已经不在乎了。
韩苍把斯卡纳从卑尔居恩召唤了回来,但维考拉被毁一事,他没有告诉泽拉斯和雷克顿,也没有跟婉婉说,他怕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知道了之后都会搞出些幺蛾子来,况且这件事是他自己的错,他要亲自去纠正这个错误。
“该出了。”韩苍说道。
神殿门外,他,内瑟斯,斯卡纳,还有塔莉垭都在。塔莉垭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一片废墟中开辟出了一条逃生通道,直达维考拉城外,维考拉人将沿着这条逃生通道走出城去。
内瑟斯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那个人怎么办?”
那个人当然指的就是维克托,他的存在只有韩苍和内瑟斯知道。
韩苍:“维考拉城已经沦为一片废墟,没有人会相信他还在这儿,等把恕瑞玛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会回来找他。现在出吧。”
内瑟斯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走向神殿,指挥恕瑞玛人排着队往外走,韩苍往旁边站了站,把路让出来。
韩苍:“记得不要走祖瑞塔,今晚先到肯内瑟,为大家备点儿吃的,路上需要用到。”
他对塔莉垭嘱咐了几句,只见塔莉垭点了点头,向韩苍行了个礼,然后便跳上了飞石,飞到前面去引路了。
内瑟斯像个拿着手杖的牧羊人一样,站在侧翼,保护着这些迷途的羔羊,斯卡纳则殿后,负责保护后方的队伍。
韩苍飞到了空中,在方圆十里内飞快的绕了一圈,没有现敌人的踪迹,这才放心看着逃难的队伍离去,然后他独自返回神殿,径直走进了神殿顶层的皇帝寝宫,打开石门,看见了躺在石门后的皮城议长,斯特莱奇先生。
在刚刚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皮城议长试了无数种方法,想要从这封闭的皇宫里逃出去,但无数次尝试换来的却是无数个失败,最后他彻底放弃了,倒在地上,干等死。
见韩苍进来了,皮城议长这才挣扎着爬起来,边往后缩边说道:
“听……听着……我只是皮城选出来的一位代表,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所有皮城议员一致通过的!你……你不能怪我一个人!真的!”
“怪你?”韩苍的表情显得高深莫测,看不出是愤怒还是什么,但给人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
皮城议长一脸错愕的张着嘴巴,他虽然还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全部失言了,因为他突然间意识到,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眼前这个男人的决定了,韩苍的眼神,透着一种令人绝望的黑暗。
下一秒钟,韩苍伸手,掌心里顿时出现一股红色的能量漩涡,将皮城议长从地上吸了起来,隔空取物般一把抓住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寝宫。
韩苍拎着皮城议长,就像拎着一只待宰的公鸡一样,登上了神殿最高处的祭台,头顶上方就是太阳圆盘,他举起皮城议长,走到祭台的最前沿,俯瞰着这片满目疮痍的沙漠,一字一顿地说道:
“仔细看,记住这幅画面,这就是你们皮尔特沃夫和诺克萨斯人干的勾当,但用不了多久,我也会让皮城尝尝这个滋味。”
只见韩苍另一只手在地面上施展了一个召唤阵,伴随着一道从召唤阵中升起的红色月光,他和皮城议长很快消失不见了。
……
卑尔居恩港,海关大楼内。
韩苍带着皮城议长又回到了那个洗手间里,然后一脚将门踹断,从里面走了出来。
韩苍:“我改主意了,原本我以为维考拉城只不过是来了一群多事的皮城佬,那样的话我就把你吊在神殿的墙上示众,但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诺克萨斯人,而且整个维考拉现在都没了,把你吊在城墙上给谁看?所以我想来想去,你应该被吊在卑尔居恩港上,这样才更引人注目。”
说罢,韩苍拎着皮城议长向会议室走去,距离他从会议室离开已经过去半天时间了,估计皮城佬们一看苗头不对,早就溜之大吉了,毕竟这里还有泽拉斯和婉婉两个人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溜走了:
“站住!”凯特琳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从韩苍身后传来的。
韩苍顿时停下了脚步,但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凯特琳又说:
“放他走!快!”
凯特琳一直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等韩苍出现,她的目的是弄清楚皮城议长的下落,但没想到韩苍居然又把他带回来了。
韩苍缓缓转过身子,朝凯特琳看了一眼,只见她手里举着一把狙击步枪,枪口瞄准的正是自己的脑袋。
“放了他。”凯特琳又说了一遍,但语气明显不如刚才强硬了。
韩苍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随手一丢,把皮城议长扔在地上,然后向凯特琳走去。
韩苍:“自愿投降,和平会谈……你知道今天死了多少恕瑞玛人么?你们居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恕瑞玛。”
凯特琳被说的无地自容,她也觉得那些皮城高层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尤其是跟诺克萨斯合作,简直突破了皮城人的底线,与她一直以来用警徽和责任所宣誓捍卫的那种价值观背道而驰。
凯特琳无奈地叹了口气:“听着……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知道今天皮城人的做法让你非常失望,甚至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很无耻,很惭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