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笑嘻嘻道：“你真幼稚，宋艾迦已经听不到你的声音，因为他已经死了，灵魂成为我连接我和他身体的界限。现在，这个身体里，是一个全新的人。”

她背后金光一闪，仰起头，后方射来的光线映射面容陷入黑暗，勾勒出他的轮廓。

一双宽大洁白的翅膀，从背后伸展开，场面本该很神圣，但是零鬼气森森的笑声，让气氛更加怪异。

“你看，这就是玄霄族血脉的精华，所释放出的破空翼，多美好。宋艾迦的身体在我引导下，以及玄霄族血脉的感染下，会变成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类。多美好！你看，他胸前的伤口，那么大的一块贯穿伤，已经修复好了。多美好！”

花木兰仍然在哭喊：“艾迦！”

哭声如泣血，一字一字血淋滴滴。

零看着花木兰可怜兮兮的哭泣，居然忍不住笑出声，她刚刚获得新生，世界所有东西都是美好的，除了那个差点杀死她，又让她仓促融合的露娜。而那个露娜，也已将自己灵魂燃烧殆尽，像个空壳一样躺在地上，是最为惨烈的死法也不一定。

零笑着自言自语，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宋艾迦，你真幸运，你已经死了，这种会让心痛到窒息的场景，你就躲过了。”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剩下来有我好好保管你的身体~”

零张开手掌，包裹花木兰的血水开始凝固，花木兰被血气内含有的伤害攻击，身体一抖。

花木兰捂着嘴，直瞪瞪看着宋艾迦。真的要结束了吗？

大漠风沙肆意，塞外江山如画，那片梦中的长城，她的故乡，她再也回不去了。

成功帮助宋艾迦解决了黑云镜，防止他们入侵现实世界，也算死前又增添一份价值。

但露娜躺在那里，无人照料，漫天遍地，都是血海。面前又有这个妖鬼一样的人物在趁机折磨她。

这个历险故事的结局，未免太过糟糕了吧。

三人不幸成为一场预谋几千年的阴谋的牺牲品，故事被一个遗弃在世界角落的孤魂野鬼主宰。

好想。

好想带宋艾迦去长城转转。

看看连绵不绝的长城，从北到南望不到尽头。

耳边是直冲大号天空的风的怒吼，那片干净的天空足以容纳下任何人的呐喊，也足以让一只雄鹰在无尽的深蓝中迷失方向。

骑上自己心爱的骏马和宋艾迦驰骋在沙漠中，互相追逐，知道身后的马蹄脚印，拉长到消失在地平线。

花木兰闭上了眼。她已经接受了死亡。

零笑盈盈看着她，身体摇摇晃晃，顺着自己心中歌曲的节拍摇动。

在场内，只有她一个胜利者。

好舒适，几千年再次的呼吸的空气，让肺部充满，将这片世界的味道留在自己身中。

她幸福地想要哭泣。

这时候……

“给、我、滚！”

零感受到一个东西在体内破碎。

惊笑捂住脑袋，零有点诧异，脸上逐渐僵硬的笑容还没解散。

“难道，宋艾迦还有幻听的毛病吗？到时候可要改造一下了，这样可不行——啊啊！”

零一声惨叫惊醒花木兰，眼前的血红垮塌下来，血水凝成的血球，携裹着她掉落在地上，散成一滩。

花木兰呕出一大口血，剧烈咳嗽，跌跌撞撞站起。就看见零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翅膀也缩起来，包裹身体，上面洁白的羽毛，飞快掉落最后只剩一双难看的肉翼，像是从宋艾迦背后生长出的畸形手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