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虽然是三人同来,伦恩大叔早早回去了,冬弥则被老板留下来问组建工会和罢工的事。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些冬弥也尽量仔细地回答了,回答不出来的那些也坦然相告——应该说,只有工人才最了解工人吗?冬弥只是起了个头,老板就想到了更多他都没想过的问题。
毕竟罢工什么的,还是欧美国家比较多,冬弥也没有实际参与过,只知道一些理论上的东西而已。
直到矿工们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场回家,老板才不甘不愿地放他回去。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过中天。
坐在那里的时候不觉得,站起来往回走的时候,冬弥才有些摇摇晃晃的。
迪卢木多连忙扶住他。
被外面的夜风一吹,冬弥感到之前的酒气好像全部都泛上来了。
他的意识倒还算清醒,至少可以明白现在的状况——自己正被自家servant扶着往罗亚家回去,只不过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尽管他在努力试图让自己保持直线的走路姿势,但是大脑对身体四肢、尤其是双腿的控制力好像减弱到了极限,不论怎么尝试,走出来都是歪七扭八的路线,也许只有还在学习蹒跚走步的婴儿能走得比他糟糕。
尝试无果的青年决定放弃治疗,干脆把身体重心都压到迪卢木多身上。
英灵不无担忧地问道:“冬弥大人,您今天喝了多少?”
“喝了……多少?”
本来也没指望冬弥回答,但青年却一边歪着走路一边扳着手指计算起来,那认真的表情好像他面对的是什么世界性的难题。
“一杯、两杯、三杯……三杯、三杯……五杯……不对,三杯后面应该是四杯?……算了,这不重要!随便啦……第一次喝那么多,嗝!说不定……我还是挺会喝的?”
“第一次喝那么多?”迪卢木多正确地把握住了重点。
“是诶……在家里的时候,秋华和真夜很烦……最多是喝一盏日本盛*……在外面,也很少有机会喝嘛……”
妹妹和下任家老的联合劝诫。
差不多可以想象出那样的场景。
“您实在太乱来了。”迪卢木多扶额,没有喝到极限过,所以不知道喝多少会醉吗?他是第一次知道自家主君原来还有酒鬼倾向,就连老实如他也忍不住这样责备。
虽然对某人来说,这种温柔过分的责备大概是不痛也不痒。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蜂蜜酒,好好喝……”青年也不知道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像平常那样)在装傻充愣。
眼见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回罗亚家,迪卢木多轻轻叹了一口气,稍稍矮身,索性架起冬弥一边的肩膀,为了防止他半途滑下去,另一手扶住他的腰,与其说是用扶,不如说是扛拽的动作,拖着多一个人的体重向前走去。
这一下速度快多了。
回到罗亚家,里面的灯果然早就已经熄灭了,幸运的是他们还记得给他们留门。
迪卢木多尽量轻声地掩上门,但不知道是老人家本来就觉比较浅还是在等他们,还没拖着冬弥走出客厅,就看到穿着睡衣的伦恩大叔走下楼,不禁有些尴尬。
“回来了?”
“是。”
“应该是赫林那个家伙问到很晚吧?浴室里我还留着热水,你带他进去洗洗吧。”
伦恩大叔倒是很淡定,不过迪卢木多都还没见他变过脸,也不知道伦恩大叔是不是把表情细胞都遗传掉了,罗亚的表情倒是挺丰富的。
不知道是不是异世界的酒比较特别,冬弥身上并没有酒臭味,还带着一点蜂蜜甜丝丝的香气,不过,还是洗个澡为好吧?
英灵也面色不变地对他点点头,扶着冬弥进了浴室。
“冬弥大人,你可以自己脱衣服吗?”
“……唔唔……我还要喝……”
“(叹气)……那我失礼了。”
……
“冬弥大人,您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