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呆着脸的江桥被颜平帆拉着走,严仲的声音唤了他们一声:“兄弟,你就穿这身?”
江桥闻言,看了下身上的穿着:颜平帆送他的白上衬加黑运动裤,青少年标准穿法,看起来十分精神,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们觉得呢?”见江桥丝毫没有自觉,严仲询问哈桑和颜平帆。
“不知道”哈桑显然不想理会严仲的提问,十分随便的应付着。
“我觉得...”颜平帆有模有样的往后退了几步,仔仔细细的眼光从他有些脏的学生鞋一直移到他因为脑袋仰起而青筋骤现的微红脖颈。
“头有点长之外没什么问题”颜平帆举了个大拇指,“走吧”说罢便拽着他急冲冲的出了门。
严仲看着跑出去的两人,表情微妙。无论是他们的视力、审美还是互不相知却早就联结在一起的心,叹着气的他都为他们着急。
电视台是这座城市里头数一数二的特色建筑,巨大的建筑具有立体几何的美感,两栋大楼向内倾斜,以巨大的悬臂结构连在一起,近看感受得到外墙绘制的规则图形赋予这建筑的科技感,即便是从远处看,这栋大楼的形象也在人体的下部找得到对应的内涵,真不愧是著名设计师根据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图片资料复刻出来的高新建筑。
搭了不知道多少层电梯,进了不知道多少个大房间,拐来拐去的道路就连来过一两次的颜平帆也是满头疑问,起初还与她并肩走着的江桥实在受不了这如同高强度跑步训练一般的寻路,一边走一边大喘气。颜平帆有几次拐过走廊找不到人,往后探出头才现江桥如同要舔墙壁一样的贴在上面,气喘吁吁双眼无神。
之后就成了颜平帆带小孩般的拉着他到处乱走。江桥实在不明白颜平帆这神一般的耐力究竟是怎么锻炼出来的,手心摩擦传来暖感的同时也摩擦着他从认识之初就抱有疑问的那些茧子。
又开过几扇门,两人才见到站在会客室门口的几个接待人员。其中一个愁眉苦脸年过五十的大叔见得两人到来,喜笑颜开。连忙同一旁笑起来像是风尘女子的接待员上到前来。
握手握手,寒暄寒暄,那大叔同颜平帆说了许多客套的废话,听得江桥都觉得这人孤独成病,不甘寂寞,一看到漂亮的妹子就想上去搭讪。
江桥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便由那脂粉味重的很的女接待员带进隔壁的房间换下衣服。那女人说起话来虽是好听,但她的装腔作势却在掩盖她心中的毫无感情。在被误认为是‘虚伪假面’之后,江桥遇到了不少打算利用这个名号来盈利的人。打过不少这种人之后,他也自然而然的学会了些看人的能力。
把说着要帮江桥换衣服的女接待员赶出去后,江桥将她给的那套西装抛到一边的大床上,拿着一旁的吹风筒将身上穿着的衣服弄干。
等到他与露着难以克制的不悦的女接待员一同回来时,颜平帆同那人不再说话了,对方有些尴尬的低着头,颜平帆则是皮笑肉不笑的等着江桥回来。
装模作样的同那两人道谢进去走道后,江桥和颜平帆的表情都有一种莫名的放松。江桥本想说些什么活跃气氛,转过头来,两人相视,察觉到对方有相同的想法,一言未却不由自主的共同欢笑,驱散了心中接受采访的所有紧张。
两人走过长长的走道,推开尽头的门。水晶灯的光芒在开门的一瞬射进通道之中,房内的装饰着实金碧辉煌,鲜艳的色调以红黄为主,如同宫殿的一厅一般。在各种颜色的光芒闪烁之中,两人慢慢地走了进去。
眼睛适应了光线的变化后,他们才看见房间中各种调试仪器的工作人员,以及江桥那场比赛的主持人。
看起来似乎是这场采访的主持人。对方比刚才的江桥还紧张,拿着手稿嘴巴不停地动着,眼神缥缈不定,不小心对上了江桥,也只会飞一般的挪开。
颜平帆与负责人谈上两句,便听得对方开始拍手,示意采访即将开始。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对侧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一袭白色西服,拿着金色的蛇形手杖的男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光线在他的老花镜片上打了个转,没有拿拐的那只手扶着点滴架,闪耀的光芒让江桥错过了看清他脸的机会,目送着他径直走到无人的观众席上。见状的工作人员竟没有任何反应,着实让江桥觉着有些不妙,等到那老爷子稳妥的坐下了,江桥才缓了口气。
颜平帆皱着眉的目光忽得从那人身上移开,唯有江桥还在呆愣的往那观众席张望。
门又开了。
对方的教练的脚步很快,来势汹汹,有一种街头大佬带领小弟砍人的气势。江桥并不认为这老哥会蠢到在这里打架,而颜平帆似乎也不觉得对方是来挑衅的,假着个笑脸便叫了声‘周哥’,毫无感情的声音与她的笑容形成令人捧腹的对比,江桥握着对方满是热情的手掌时差点没笑出声。
来的这人是周雄,是‘奥维莉亚’队里的副教练,一般负责队员们身体素质上的锻炼。
粗壮的手掌刚刚放开,便见得周雄身后微微荡着的银色线条,还没等江桥说些什么,被周雄宽大身材挡住的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左侧的银白色的马尾荡在空中,些许垂在她雪色的肩膀上,蓝色的眼眸与这银白的神秘十分相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显得瘦弱无力,银分于两侧的马尾量虽少,却有垂至肩胛骨以下的纤长。
她抬起头,双手各自朝着江桥和颜平帆伸出,细腻的五官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但率真与些许心情的波澜还是从她水蓝色的眸子里溢出了些。
“梁咏橘”
她的声音还带着未到变声期前的稚嫩,比颜平帆还要纤细的手掌冰凉得很,没有些许能让江桥感受到温暖与强大,柔若无骨,手洁白得过了头,像是没有血液一般。与其说是一名参赛的选手,不如说是一个不顾医生劝告跑出医院的病患。
握着的冰凉的手遮蔽江桥的其他感觉,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一名女孩子。可能是他的过于自负的缘故,在对方直盯着自己的眼眸里,他感觉到这十二岁的她眼中也只有江桥一人。
握着的手放开了。江桥背着手,愁眉苦脸的他没注意到一旁颜平帆的微妙表情,心里头如同被一群坦克车碾过般。
江桥不明白这是谁想出来的弱智比赛规定。
你说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对方不讲礼貌不懂得尊敬人的话,他可以把对方打到回炉重造都不用休息的。
文文静静还这么可爱,老子怎么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