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沙椤胸口急速起伏着，墨镜坠落在地上，那左眼之上的一道刀疤此刻充斥着血红色，额头之上血管暴起。

俯视倒在地上，已经连呼吸都难以做到的两人，海拉那一片肃杀的面容此刻微微缓和下来，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轻轻一挥手。

地面上所笼罩的阴影如同退潮一般快速地收回，凝聚成一滴紫色的露珠，飞回海拉的指尖，融入进去。

感觉到空气重新笼罩身体，沙椤猛然间大吸了几口气，手脚并用后退着靠在墙上，剧烈喘息着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海拉。

“不过也是凡人，稍微动动手就如同将死的蠕虫。”海拉侧目瞥了一眼沙椤，“我已经没有陪你们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了，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快点滚。”

沙椤摸索着地上的墨镜，艰难地站起身来，咬着牙狠狠地说道：“该死的，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怕了？死在神明手上的人类不计其数，我若是怕死，就不会站在这里！”

“小子！站起来，和他们拼了！”

沙椤怒吼一声，然而意料之中的应和并没有响起，他转过头再度吼了一声：“小子！听到了吗！”

然而在他的旁边，原本倒在那里的伊达矩平早已不见踪影。

“你在找那个小混蛋么？”海拉一脸平淡地朝着呆滞在那里的沙椤说道，“刚刚你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跑了。”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沙椤嘴里嚅嗫着，良久之后吼出来一句：“下，下次，别想这么好过！”

看着沙椤逃离的背影，海拉如释重负地微微闭上眼睛，随后转头望向梁晓。

“喂。”

正在发呆的梁晓惊醒过来，看着那凑到面前的脸庞愣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

“结束了，你还在发什么呆？”海拉淡淡的说道。

梁晓沉默着，微微苦笑了一下：“我在想，他们作为灵师，却不顾群众的安危，随意地造成破坏来追杀我们，你是一个神，却一直在想方设法避开人群避免死亡，甚至最后都饶恕了他们两人。”

听到梁晓的话，海拉脸色微微一变，扭过头稍微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居然看出来了？”

“在你救那个人的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是这样。”梁晓看起来有些无奈。

平复了心情，海拉回头望向梁晓：“因为我是冥界之神，在幽冥与人间身份相当微妙，我必须保证平衡，所有的生与死都不能因为我而发生，我不能创造生命，也不能带来死亡，有的只是掌管已经死去之人的权利，这就是法则。”

手轻轻地放在胸前，海拉低声说道：“而且，我也不想让无关的生命，牵入属于我们的战斗。”

“谢谢。”不知该说什么，梁晓只能向海拉道了谢。

没有对梁晓的话做出回应，海拉遥遥望向远处的夜幕，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

她不想让死亡的血液，沾染这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