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雪！</p>

一片一片鹅毛大雪在空中飘舞，无声无息地慢慢落下，落在头上的帽子上、落在地面的积雪上。</p>

路上的积雪堆积最高的有一米多高，风还特别大，从家门口走到邮局本来只有十五分钟的路，张爹竟然走了一个小时。</p>

全身武装的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人老糊涂了，咋就不再等等呢？还真以为自个壮如当年呢。</p>

这一天从凌晨起下了很大的雪，早上一起来满眼都是白色，连街上的路全部都被覆盖了，他是得该听老伴的劝。</p>

还真挺累的，当然更累的是自己亲自拒绝老儿子回来过年。</p>

——有多久没看到孩子了？</p>

老儿子啊，他也很想见上一面。</p>

看着小区内在玩耍的小孩们，打刺溜滑？</p>

这算什么！</p>

他家小五在结满冰的河面上坐冰车，速度特别快，五岁那会就玩溜了，速度快到让都能飞起来。</p>

打雪仗？</p>

那他家小五，更是自小就打得附近几个村子的大小孩子们都要投降而逃。可就是这样，每年一到大雪天，还是少不了很多孩子找上这臭小子继续玩儿。</p>

张母见老伴终于回来了，又是气又是笑。这死老头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想拍电报，等街面上清理出一条道，又不耽误。</p>

迟点就迟点呗！</p>

她用笤帚拍了拍老伴，“咋地？摔了几回？”</p>

张爹接过笤帚扫去身上雪花，脱下外套和帽子，掀开了门帘子，一直到客厅才回答：“我又不是孩子，咋会摔跤。”</p>

“你就倔吧！”</p>

说是这么说，张母还是立即从炉子上端起姜汤递给他。真要冻倒了，还得自己伺候！</p>

“花了多少？”</p>

张爹顿了顿，继续喝完嘴边的姜汤，抹了一把嘴，舒服得吐出一口气，“没花几个钱，我就让小五一切以工作为重，等天暖了我和你去看他。”</p>

“哈哈，是得这么说，要不这傻儿子……”话未说完，张母顿时反应过来，“啥？这么长的话，那得花多少钱？”</p>

“嘿嘿，我就填了公事为重，天暖爹娘去京。听听，没几个字吧？”</p>

张母白了他一眼。你都开始骗儿子了，谁知道会不会骗自个？不过她见事情已经落定，老儿子真得不会回来过年，懒得多说废话。</p>

这一年，失望的张母和有些不舍的张爹对于购买年货都没什么兴趣，最后供应本的东西也全交给儿子。</p>

到了腊月二十六，张家村又免不了杀年猪。</p>

张国富和张老二哥俩倒是借机用票用钱换了不少猪肉和猪骨头回家。可这些还是引不起张爹老俩口的兴致。</p>

人就是这个，要是没了张国庆亲自所说可能会回老家一趟，张爹张母俩人也就会当老儿子成了军人而身不由已。</p>

可这回么，是他们亲自吩咐孩子们别回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p>

尤其是看到各家各户在外工作的孩子们回父母身边团圆，有时还会遇上一两个人随口提一句小五一家人又没回家？</p>

哎哟，转身一回到家，张爹腰上的肉就会被老伴给死死掐住！</p>

也幸好是冬天，否则张爹真不敢去澡堂搓澡。</p>

这要是万一给老伙计们瞧到自个腰上有好大的一块青紫，他一个大老爷们可真是丢死人了。</p>

老俩口挨过了腊月二十六，也熬过了腊月二十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