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热热闹闹吃完饭，黄天大因为好几年没回来，就到各家去转悠一圈儿。</p>

罗浩和老五没什么事儿，也跟着黄天大凑热闹。</p>

罗雅则留在家里面，跟家人聊天儿。</p>

林驹和罗雅把买回来的礼物，一一分给各人，家里每个人都有。</p>

“老七，你的手怎么了”？</p>

这是林驹才发现，老七的手受伤了。</p>

“冻得呗”，</p>

老七委屈道。</p>

“怎么会冻着了，没带手套么”？</p>

“在学校冻的”。</p>

“学校没生炉子吗”？</p>

“生炉子也冷，没有煤”。</p>

马家堡子学校怎么会这样啊？不至于啊。</p>

以前穷的时候，都没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村民们手里有钱了，竟然连取暖煤都买不起了？</p>

“老四，我正要跟你说说这事儿呢，什么时候你去找一下马二”。</p>

林驰说道。</p>

“怎么回事儿，二姐”？</p>

马家堡子学校的老师，除了一部分是公办教师外，其余的都是民办老师。</p>

民办老师的工资和学校的取暖费等一些费用，以前都是村里负担的。</p>

没分地单干之前，村里有一些地，学校也有一些地，可以筹集一部分钱。</p>

各个生产队，也给学校一定数量的粮食，可以卖钱。</p>

或者干脆就给木头，用于学校冬季取暖。</p>

上级的拨款加上村里筹集的钱，学校的开支基本上能做到收支平衡。</p>

这两年，马家堡子人又是做生意，又是种大棚，确实比前有钱多了，家家户户的生活也改善了很多。</p>

但是生产对解体了，村里的干部们，也都忙于自己赚钱。一些公共事务，也有很多没人管。</p>

连马二这个村长都到铜羊镇去做豆腐了，何况其他人呢。</p>

各个生产队的粮食什么的，现在也不好搜集。学校那一块儿，经费就立刻变得非常紧张。</p>

勉强能把民办教师的工资给凑合着开了。</p>

今年冬天的取暖费，始终就没有筹集够。</p>

后来见到老七手冻坏了，林驰到学校去了，给送去了两车块煤，学校这才把取暖凑和到了寒假。</p>

“别说两车煤，就是一冬天的煤，咱家也供得起。可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儿”。</p>

“学校三百来个学生，还有白家，松山两个村的学生，好几百户人家，凭什么就叫咱家给拿钱？他们的儿女就不在学校上学了”？</p>

“一个个的光顾着自己赚钱，连学校都不管了。别说别人，马二和歪脖林，哪个没有钱？马二媳妇现在做豆腐，都做到县城去了，那些卖山楂树苗的，干大棚的，当初卖飞碟，卖雨伞的，赚了多少钱，我还不清楚？老四，这事儿都怪你”。</p>

“二姐，他们做的是不对，可怎么能怪我呢”？</p>

“都是你，给他们又是提供技术，又是项目的，叫他们赚钱了。他们要是没钱，还象以前那样受穷，哪至于有今天的事儿”？</p>

对于林驰的荒谬逻辑，就也懒得反驳。</p>

这件事儿其实也简单，就是单干了，人们都自己顾自己了，加上马达这样的村干部不负责任，学校又是个弱势单位，所以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情况。</p>

“别的地方的学校也这样么”？</p>

“三道河中学就不这样，其他村里的学校，都差不了多少。马家堡子还算好的呢，起码老师工资给开了。别的地方，民办教师的工资，有的都开不了”。</p>

三道河中学有上级拨款，还有大量的复课生可以收学费，技术学校这边，一年还给上交好几万。</p>

不仅不差钱，甚至可以说富得流油。</p>

“好吧，明天我找马二去问问”。</p>

“你去问问他，能不能解决，解决不了的话，就把老六、老七送到铜羊去念书，反正大姐现在开饭店，那里也有吃住的地方”。</p>

“那可不行，你们都在外边儿，家里就剩下两个老闺女在我身边儿，我可省不得她们走”。</p>

赵杰英就不干了。</p>

“老四，要不你明天去问问陈校长，看看需要多少煤，你就去松树沟煤矿多拉几车回来，连明年的也一块儿给弄回来”。</p>

林甲寅出了个主意。</p>

“行，老四你明天送完罗雅就去。就给多拉点儿回来，大不了咱们供他们几年，等老六、老七到三道河中学去，咱就不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