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啊!”</p>
吕晴挑眉道:“现在我谈谈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刚才我们已经分析出问题了,那就是你的占有欲和嫉妒心的阈值不够高,提高就是了。”</p>
“我在听。”</p>
“如何提高呢?我们还是要继续往下追根问底。嫉妒心和占有欲最终其实是恐惧的产物,人类所有的恐惧,其实都源于对爱的恐惧。你恐惧所有的事情,要么是在意别人的眼光、恐惧失去别人的认可、恐惧失败别人看不起、恐惧被嘲笑、恐惧被人抛弃、恐惧失去关系、恐惧没有朋友、恐惧孤独等等。但归根基地,都是恐惧失去爱……如果内心有爱,就会有勇敢,恐惧就会少,占有欲和嫉妒心的阈值自然高了。如果你不怕失去爱,你就不怕你爱的人爱上别人,甚至无所谓有没有爱人,因为你足够自爱,不需要用别人来补全自己。”</p>
沈琼霄沉吟道:“你说的这些过于理想,柏拉图一生都未结婚,他认为,别人生下来是寻求另一半的,而他生来就是完整的,他不需要恋人,他只爱智慧,爱真理,爱知识,而凝集在其上的美,与恋人的美别无二致。所以,你想让我做柏拉图?我觉得不行,他是一个圣贤,一个男性,天生具有极致的理性精神。女人的天性却永远是感性多于理智,没有女人能做到那个地步……高云或许可以做到。”</p>
“话别说的那么绝对嘛!”</p>
吕晴苦口婆心地劝道:“花落自有花开日,有云无云都是天……我觉得你肯定能做到的,如果和高云分手,很可能会到达那种境界,而且也没那么多烦恼和痛苦了,这就是你曾经想要追求的层次吧?!”</p>
沈琼霄淡定地笑:“绕来绕去狐狸尾巴终究是露出来了?!我觉得你要是劝我和他分手那就死心吧。或许我们有朝一日会分开,但不会是因为外人,而是我们两自身的意志。”</p>
“诶呀,被你看穿了呢。”</p>
吕晴假惺惺地说了句,思索片刻,又认真道:“再换一个角度来看,资本主义经济决定了建立在交换原则之上的爱情关系,也决定了大多数人的爱情必然是包含占有欲和嫉妒心的。交换原则决定了爱情关系是一种占有关系。所以,如果某人是我的男女朋友,他(她)就是我的‘东西、财产、玩具’。假如爱情的另一方被看作我占有的某种东西,那么资本主义洗脑之后的个体人必然要占有而且要独占之而后快。独占的要求则带来了嫉妒心。一旦感觉自己无法独占对方,垄断对方与世界的一切关系的话,嫉妒心就产生了。假如爱情单纯只是爱情,不是买卖商品的话,对爱情中另一方的尊重是起码的。而尊重意味着把对方当作一个与自己平等的、独立的个人。任何两个独立的个人怎样占有对方呢?把对方当作个人来尊重,就不存在占有欲也不会产生嫉妒心。”</p>
好家伙,这一大串说的是什么东西……</p>
听得沈琼霄眉头紧蹙:“说人话!”</p>
“哈~”</p>
吕晴无所谓地笑道:“简而言之,基于你不能满足高云的欲,以及他太受异性欢迎等等问题……你若想和高云继续相处下去,需要做到两点。”</p>
“第一,不要再想着去独占对方,那时你自然没有嫉妒心和占有欲了。但你依然是爱他的,他也是爱你的,甚至会因此对你产生严重的亏欠心理,他会更爱你,对你更死心塌地。”</p>
“第二,让他再找一个女朋友,满足他的欲,抵消自己不能满足他的羞耻感。但这个人的思维要和你们相近,相处起来才会融洽,所有人都能接受。”</p>
最后,吕晴略有感慨:“其实一夫一妻制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的完美……”</p>
有病,这个女人是真的有病。</p>
沈琼霄默然以对,脑海中回想起自己曾经和高云探讨过一夫一妻多妾制度的画面……</p>
“你的父亲吕迎天外面有多少女人?”</p>
吕晴坦然道:“数不清,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外面有四个私生子,我是他所有子女中最优秀的那个,其他几个守业都成问题,弄个基金按月发钱混吃等死吧,所以他的产业只能由我接手。说出来你不信,我爸爸第一次出轨是我妈妈主动在他身边安插的女人。”</p>
一家子都有病!但我家不也就那么回事了……</p>
沈琼霄略带苦笑:“然后,你还认为自己的家庭很幸福?”</p>
吕晴也很费解:“其实我不太理解那些正常家庭的幸福,因为没在那种家庭中成长过,但对比其他身边人的家庭情况,或者说对比你,至少在我觉得是很好的。因为他们很少吵架,即便有了,基本上是我爸爸主动认错谦让,而我的父母也很爱我,从未让我感到你会被抛弃的那种不安,我觉得这就够了。”</p>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p>
吕晴的经历让沈琼霄刷新了对这句话的认知,只能说无论幸福还是不幸,都不是一个公式化的东西,假如是,那么这个世界真的太简单了。</p>
两人坐于河边长椅,看着玉龙雪山融化所流淌下来的溪水,沉默许久,游人的嘈杂和商铺的叫卖以及音乐声并未影响到这里沉寂的气氛,这里仿佛与世隔绝,像是被一个透明的结界所笼罩着。</p>
“试试吧,你可以随时叫停。”</p>
最终,吕晴最终轻轻吐出一句话,打破了沉默,同时也让她进行这场谈话或者说心理咨询的真正目的得以暴露。</p>
自前任事件发生后,吕晴就决定必须要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搞点事情,但怎么搞,是个很严肃的问题。</p>
昨天她思前想后了一整晚,算是想出了这个办法。</p>
劝分?太年轻,太幼稚!脑子太单纯。</p>
吕晴知道如果自己真那么做了,只会起反效果,沈琼霄根本不会有半点在意,高云也会因此憎恨自己。</p>
单纯的劝和?那是屁股和脑子都有问题了。</p>
我吕晴又不是什么好心的月老,我只想好好的玩弄一下高狗……或者被玩弄,无所谓,反正都很涨知识就是了。</p>
眼下采取这种方式,既能帮助沈琼霄解决问题,自己也能达成目标,对吕大小姐来说几乎是个完美的解决方案!</p>
片刻后,沈琼霄不置可否道:“给予对方后悔权是个很简单的谈判技巧,人们在不必付出任何不可挽回的成本时,更愿意立刻做出决策。而只要对方做出了第一步,你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对方看似可以随时反悔,但当他真的做出反悔选择的时候,往往已经晚了,他会丧失掉很多无形的东西,这些东西的价值难以估量……”</p>
吕晴直接道:“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