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她像是反应有些迟钝，眉头轻皱，仍在消化医生的话。</p>

好一会，她才轻笑一声，“我没听清，你刚才说的是——节哀？”</p>

昨晚才跟她有说有笑的人，还承诺要活到一百岁，要看着她的宝宝长大，怎么就……突然要她节哀了？</p>

她凭什么节哀？</p>

靳玉执明明说了，妈妈不会有事……</p>

她扭头，看向早已泪流满面的顾苒苒，不甘心的确认：“苒苒，要我节哀的意思是，我妈……没有了？”</p>

顾苒苒抓住她的双手，泣不成声：“阿柔，你还有我，还有肚子里的小宝宝，我们都会陪着你。”</p>

张阿姨照顾虞琴几个月了，毕竟也有些感情，骤闻噩耗，她也坐在椅子上直哭。</p>

连仲嘉泽都红了眼，情绪低落。</p>

走廊上一片哀恸。</p>

但虞柔一滴眼泪都没流，转身就走，淡淡落下一句，“我不信。”</p>

顾苒苒担心她出事，追着她出了医院。</p>

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回了昭和公寓，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个晚上都没出来。</p>

半夜，顾苒苒偷听她房间的动静，有很轻的啜泣声。</p>

会哭，说明没事，至少没有悲伤到晕厥。</p>

虞柔在房间里躲起来哭，顾苒苒就靠在她门外哭，默默陪着她。</p>

隔天早上，顾苒苒憋不住了。</p>

“阿柔，我知道你的心有多痛，但你要赶紧振作起来，虞阿姨的……后事，还需要你处理，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下个月就要预产期了，你要保重自己。”</p>

“我做了你爱吃的鸡蛋面，赏脸尝尝好吗？”</p>

门从里面传来解锁的声音。</p>

顾苒苒一抬头，就看见虞柔惨白的脸，眼圈深红得厉害，瞳仁却平静得如一汪死水，顿时心疼得要命，“阿柔……”</p>

“我没事。”她冲顾苒苒笑了下，“走吧，我们去医院。”</p>

“去医院干什么？你不舒服？”</p>

“接遗体。”</p>

“……”顾苒苒的眼眶又是一热，见虞柔没哭，她硬生生将泪意咽了回去。</p>

遗体就存放在医院停尸房，盖着白布被护士推出来。</p>

仲嘉泽和顾苒苒陪着她，一起把遗体送去了殡仪馆化妆。</p>

两个小时后，虞柔再次见到虞琴，母亲如自己记忆里那般明艳动人，好似从来不曾老去，不曾被病痛折磨。</p>

她的情绪很稳定，耐心替虞琴梳头，陪虞琴坐了大半天。</p>

葬礼的相关事宜，是顾苒苒和仲嘉泽帮着操办的。</p>

葬礼当天。</p>

虞柔一通电话打给了尹明德，“带上你全家，来我妈的葬礼。”</p>

尹明德叹息：“小柔，你妈的事……我才知道，这是个意外，我很遗憾。”</p>

“真替她遗憾，就带上你全家和靳承川，给她陪葬吧。”</p>

尹明德一噎。</p>

虞柔语气冰冷：“一个小时之内，我要是看不见尹家人全体到场，关于你抛妻弃女、逼原配当三的新闻，会冲上热搜，你看着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