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子昭一脸半信半疑,狐乙闾闾长又道:“能救回殿下是大功一件,我们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实在是日者不但卜筮拷问许鹤神魂有危险,而且干脆连殿下的位置也查不到,卦象一片混沌!”
“菁菁藏身的位置有外力干扰卜筮?就凭他一个区区游者秩二?”
“或许匿藏殿下的不一定是许鹤本人。”田籍走上前,半是劝解半是分析道,“说不定此事跟许子婴的死因也有关系。”
见田籍也这样说,公子昭总算稍稍冷静了下来:“博闻想到了什么?”
田籍转向狐乙闾闾长道:“我想见一见许鹤。”
……
“许阁主,别来无恙啊。”
狐乙闾的地牢中,田籍望着一身镣铐的许鹤,轻轻笑道。
“田博闻,你何必如此假惺惺?要不是你,我父子二人怎么落魄至此?”许鹤目光阴鸷道。
“是啊,要不是我,恐怕许阁主此时还在平原城泠然阁作威作福呢!何必干出欺诈勒索这等下作的勾当呢?”
“原来你是来当说客的。”许鹤冷笑一声,下巴微微抬起,语气倨傲,“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交出万金吧,否则太子妃就死定了!”
“我们怎么确定给了赎金,你就会释放殿下?”
“你们别无选择!”
“杀了你都不行?”
“你们可以试试!”
“看来你没有撒谎。”田籍微笑道。
“你!”许鹤一愣,“你在试探我?”
田籍诚恳地点点头。
“你很确定必须交出万金,殿下才能活,说明这万金不仅仅是你自身所求的,很可能也关系到殿下的生死。”田籍侃侃而谈道,“同时你不惧怕我们生死相逼,说明这万金很可能也同时关乎到你的生死。”
“那又如何?”
“那就说明,那个真正绑架了殿下的存在,根本非你所能控制!”说到这里,田籍声音渐渐高亢,“说不定就连此刻的你,以及已经死去的许子婴,其实也被绑架了!
“你……”许鹤望着目光炯炯的田籍,一时语塞。
沉默良久,牢中传来一声叹息:“怪不得庞长老如此看重你了……”
“所以,你可以说出真正的凶手是谁了吗?”田籍沉声道。
“是杞人之书!”许鹤又惊又怒地嘶吼道,“那本该死的书快把我逼疯了!”
……
接下来,田籍喊了众人过来,一起听许鹤自述这段时间的可怕经历。
杞人之书的变异,最早是许子婴发现的。
就在他晋升秩一不久的某天,他脑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要他向杞人之书一次性祭献价值千金的宝物,或者每天一金,否则将会吸收他的神魂来抵偿。
这个声音是如此地真实而可怕,以至于许子婴不得不照办。
然而他拿来千金巨资?
只能每天献祭一金给杞人之书,那个可怕的声音才肯消停。
随着时间推移,许子婴身上的金子消耗殆尽,不得不四处举债。
到最后债务越滚越大,他自知兜不住此事了,只好向父亲求助。
然而许鹤同样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逃到织罗山隐藏起来,然后暗中联络熟人借钱度日。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最近,两父子终于耗尽所有积蓄,无法再向杞人之书祭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