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更加肯定,自己遇到诡打墙了。
只是确认这一点,对此时处境毫无帮助。
他自认为足够谨慎的了,哪曾想在距离平原城不到半里的地方,竟然就遇到这种程度的危险。
“这个诡异的世界,对凡人的恶意这么大的么”
来不及作更多感慨,此时身后的土墙上已是火光冲天,疑似守卫的黑色身影正在墙头上翻动。
田籍看了看房顶的
高度,估摸着以自己的身手,还没爬到房顶,就会被守卫看见。
情急之下,他冲到一处拐角处的夹道,侧身挤了进去,而后尽量往墙角下缩,隐藏自己。
这里房屋的面积同样小于正常尺寸,因此夹道并不深,稍稍往里跨了一步,就碰到墙了。
这时,外头院子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由于夹道不深,他一回头,很轻易就看清了院中的情形。
但他宁愿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一群黑衣人擎烛牵狗追捕入侵者这是他原本想象的画面。
然而此时土墙上走下来的,既非人,也非狗。
只有一群黑色的纺锤形怪物,以及悬在它们头上的惨白火团。
之所以能看出“走”的动作,是因其下半部分,有两条交替前行的“腿”。
只是那腿,干瘪如枯枝,与挂满肉瘤的臃肿躯干根本不成比例。
就像一根黑腻腻的发霉玉米棒子下,插着两根小竹签
纺锤怪没有手,根本无法正常攀附在墙上事实上也没有它们平行于地面,直接从墙上“走”下来。
纺锤怪头重脚轻,走起来摇摇晃晃。身上的肉瘤跟着一甩一甩,挤出黑腻腻的浓浆,喷撒到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田籍看得头皮发麻,不由得庆幸刚刚没有选择露面。
只是还没等他庆幸多久,狗叫声再次高亢起来。
这次他听得真切,叫声是从纺锤怪头上的白火中传出的。
白火如同嗅到猎物气息的恶犬一般,四散冲向院中的各处角落。
然而神奇的是,火焰并没有点着木质的建筑结构,反而让院子变得更为阴冷。
看来不是正常的火焰。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证实。
一只躲在角落里的老鼠,被一团白火围捕,最后在一声惨烈的尖叫声中,化作黑烟,而后被吸入纺锤怪的肉瘤缝隙中
“不好”
田籍还未来得及为老鼠默哀,就发现,有一团白火正飞速靠近他藏身的夹道。
他躲
无可躲,只好别过头,尽量压低自己的身体。
倒不是想装鸵鸟,他担心在阴暗的夹道里,自己的正脸,特别是眼睛会反光,导致对方更容易发现自己。
相比起皮肤,头发显然更不易反光。
虽然对方不一定通过常规视觉来感知外界,但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息之后,夹道里亮起惨白的光线,一阵恶寒感慢慢攀附到背上,他全身立刻僵直。
心跳如地动,呼吸如狂风。
他不敢回头,只能尽量放空脑袋。
得益于两次仪式的反馈,他的心境在短短几息间,就恢复了清明,连恐惧感也消退了几分。
不知过去了多久,恶寒感消退,夹道里再次变得昏暗。
田籍依然不敢回头,直到狗叫声远去,变得几不可闻,他才缓缓的转过头来。
纺锤怪与白火都不见了,只有地上斑斑点点的黑色污迹,才能证明它们曾经来过。
田籍擦了擦两鬓汗迹,一抬头,皓月当空,苍白的光线,从夹道上方的一线夜色中落下,照得一切如真似幻。
放下手,不知是否错觉,感觉手掌看着有些朦胧。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低下头。
不对。
他全身都变得透明虚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