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3：行动（一）【求月票】</p>

屠夫道：“你说那个老东西？他昨天来过，买了三斤回去，今儿还没来呢……”</p>

褚曜尴尬笑笑：“那是我认错了，可远远一看的确像。咦，他家是有什么喜事还是发达了？一买就三斤，听意思今儿还来？”</p>

屠夫一想到那个老丈便觉得牙痒。</p>

老东西爱占便宜，那双老手还不老实，总是趁着他没看到的时候摸摸他摊子上的肉，其他客人看到了还愿意买？腆着一张老脸让便宜卖他，几文钱的便宜都想占，屡教不改。</p>

最近倒是没这么干了，但每次来都会故意将铜子儿、碎银往他铺子上拍，故作高声要买几斤肉、几两骨，生怕别人听不清楚，张嘴露出那一口的老黄牙，只差唾沫横飞。</p>

奈何屠夫开门做生意，不能将客人往外赶，其实内心早就有意见了。</p>

屠夫一翻白眼，一撇嘴：“他家能有什么喜事？也就上个月添了个外孙女儿，但这老东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搁那儿说什么‘一撇腿一个赔钱货’，呸！还一撇腿呢，老东西，真这么轻松, 他撇一个腿看看？看他是能撇出个卵, 还是撇出个蛋。”</p>

褚曜耐心听着屠夫抱怨——他深知屠夫八卦起来跟他家五郎一样，喜欢废话，说到哪里是哪里——一旦话题扯远，他就默默出声拉回来, 总算听到正经内容。</p>

屠夫说道：“……前几天忽然发了财了, 说是他小儿接了个大活儿，天天三五斤肉, 瞧他吃得满嘴肥油的样子, 老骨头还是一把柴火，也不知道那些肉都长到了哪里……”</p>

褚曜道：“那就是发达了。”</p>

屠夫哐哐两下剁好了客人需要的肉, 其他客人也是街坊邻里, 一说起八卦就跟乘风破浪不用桨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或嫉妒或羡慕, 话里话外带着一股酸味。</p>

他们是瞧不起那家人，但人家连着这么多天好几斤肉地吃，那也是实打实羡慕啊。</p>

如何不酸。</p>

唉，牙根都要酸软了。</p>

说起几天大鱼大肉，除了这户人家，他们还知道另外几户, 每天屋子里飘出来的肉香, 真的馋死个人。穷苦人家逢年过节才能沾点荤腥，有的人却能将肉当饭吃……</p>

当即也有人暗暗猜测这钱来路不正。</p>

褚曜作为话题牵头人, 却是这群人中间最沉默的，一如以往那般安静听着，时而附和两句, 时而疑惑一二。几人聊得口舌发干才心满意足拍拍屁股走人，仿佛那点儿不满和酸味儿随着八卦聊天散了大半, 心满意足。</p>

褚矅满足了, 掏出了钱袋买了两斤肉。</p>

屠夫问：“你也发达了？”</p>

褚曜回答：“主家的钱。”</p>

屠夫给他多打了二两, 让他回去加餐。</p>

事情差不多了, 褚曜准备离开，却被小胖墩儿拉住了袖子,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p>

哀求一般道：“老师……”</p>

褚曜见状，问：“阿荣我带走几日？”</p>

屠夫没好气地挥挥手，嘴里骂咧咧：“带走就带走，别回来都行。这小子跟着你这老东西混野了心, 待在家里尽气他老子。”</p>

小胖墩儿听到这话, 笑得脸上要开花。</p>

屠夫看了更是咬牙切齿。</p>

这究竟是谁儿子？？？</p>

褚曜打听到一部分消息, 又借口采买带着小胖墩儿去了别处——他在孝城混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他不能直接打听银库相关的情报, 但迂回着来却不成问题。</p>

哼，银库管理是很严格, 差役进出都需要数道检查，却管不了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旁门左道”。褚曜像是个普普通通的采买仆役，日落时分在约定好的地方等沈棠。</p>

沈棠几乎是踩着点过来的。</p>

她回来的时候，二人正和谐地坐在路边檐下。褚曜手中折了一根树杈在地上写什么, 小胖墩儿双手抱膝，眼睛盯着地面, 上身微微倾斜向褚曜, 生怕听漏一个字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