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p>
数日之后。</p>
若是中途再去邻居吴贤那边哭哭穷，打打秋风什么的，即便来年秋收收成不理想也不会真正崩盘。只要能盘活河尹的经济，让其健康流动起来，沈棠压力只会更小。</p>
祈善翻开简书的动作一顿。</p>
一人迫不及待，忙催促小吏道：“不要卖关子哩，可是沈君有啥吩咐？”</p>
祈善揣着满腹心事。</p>
所谓的“契卷”就是带契约性质的文书玩意儿，作用与现代的发票、合同差不多，一般是一式两份或者一份分成两半，由两方保管。方便“售后”，对物品“追根溯源”。</p>
庶民手中是没什么钱，赚的钱也不够，至少不够修缮新屋子，但他们可以低息放贷。好比先前低息抵押房贷给商贾、庶民，鼓励他们去外地进年货回来买卖一样。</p>
更遑论说几年、十几年了。</p>
或许、大概、有可能是太穷。</p>
没听过就对了……</p>
若能遏制造假的“房条”，此举可行。</p>
“咱们可以打条子。”</p>
又怎么掏得出两百五十钱？</p>
走这条未知路，每步都要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若崩盘，后果不堪设想。</p>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感谢联盟军各位盟友的“慷慨解囊”，以及浮姑城七家地头蛇的丰厚家底，沈棠估摸着自己暗地里砸锅卖铁、咬咬牙，完全能支撑到来年秋收。</p>
是沈君不畏强权，掀翻那几家恶心人的玩意儿，还为庶民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又让他们每天都有活儿干，吃得饱，每日下工还能结算工钱，真是比亲爹还亲。</p>
并不乐观：“庶民已经得到新屋子，又怎么会主动偿还剩下的七百五十钱？”</p>
“……这上面又写了个啥玩意儿？”</p>
他紧张得差点儿碰翻那四摞“高塔”。</p>
沈棠道：“元良也可以这么认为。”</p>
为了刺激庶民将“钱”花出去，也为了鼓励大老远将货品从外地运回来的商贾，于是由治所出面将他们手中的货买过来，再摆放在特定的铺子。庶民用“条”去兑换还能获得不小的优惠，特别是饼、糖、酒，实惠。</p>
因为他们发现饥民吃饱了饭，手中还有一点儿余钱，但根本不舍得拿出来用。</p>
沈棠道：“我当然知道这些问题。”</p>
“哎，元良就是太老实了……”</p>
他们就听到什么条条条条……</p>
祈善问了另一个很关键的问题。</p>
小吏道：“急甚？”</p>
“不需要那么多钱粮。”</p>
自打沈君上任可没有一天迟到。</p>
<div class="contentadv"> 小吏都担心沈棠上班路上出意外了。</p>
“可以再加防伪编号。”</p>
这个时间还能更加宽裕。</p>
治所府前又张贴出新的告示。</p>
这些花样据说都是沈君弄出来的。</p>
钱不能流通，对河尹有害无利。</p>
她委屈地嘀咕。</p>
不过，这个“房条”搞多少还是要慎重衡量，庶民相信他们的郡守，它的价值又跟房子挂钩，一旦脱离这两点，这东西分文不值。</p>
“自然是不够的。”不过相较于其他防伪手段，文心花押的确是不错的选择。</p>
从月初催账到月末都能把人累死。</p>
在浮姑城，沈君约等于主心骨。</p>
每次小吏敲锣就是要“扩招”。</p>
不同于祈善的愁眉苦脸，沈棠就显得“没心没肺”了，安顿好那头狡猾成精一般的山彘坐骑，在小吏盼星星盼月亮的目光下回到了工作岗位。天晓得小吏发现往日应该伏案忙碌的沈君不在，那种天塌了的心情——</p>
沈棠诧异地看了一眼外头的太阳。</p>
适当的劳逸结合也能提高效率。</p>
看着今日要处理的工作量，沈棠瘪了瘪嘴：“元良啊，你觉得公西仇如何？”</p>
这段时间更是坐立难安。</p>
沈棠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稀碎的纸条，往上面戳了一个自己的文心花押印记，亮到祈善跟前，道：“就是这种条子，咱们就用一部分这种条子抵押一部分银钱。姑且称之为‘房条’？庶民通过劳作积攒这种条子，多少条子就能换到多少价值的屋子……”</p>
天地良心，“房条”的确是她的提议，但后面乱七八糟的“条”可不是，完全是祈善、褚曜几个依葫芦画瓢、舉一反三搞出来的。</p>
看着自家主公似乎没怎么长大的小个子，他用极其轻微的声音道：“每日半刻钟，不能被褚无晦他们看到，不然又得念叨。”</p>
“你这老东西又不识字，挤什么挤？”</p>
这问题不是绕回来了？</p>
他们手中没有这么多余钱。</p>
治下人多了，他们创造的价值才会更多。待春耕种下种粮，秋收获得新粮，沈棠手中的粮食就能继续支撑庶民忙碌下去。届时，外强中干的兴盛假象就会由假变真！</p>
哎——</p>
一来这不现实，他们没有那么多钱粮；二来，人力价值是有限的，超出人力本身价位，会养成庶民懒怠、不事生产、不思耕作的坏习惯，破坏其他行业，其后患无穷矣。</p>
最重要的是，这些“钱”只在沈棠这里。</p>
锵锵锵——</p>
跟他干仗比工作香。</p>
这种条子在其他地方没什么用途，但在沈棠这里就是可以当作钱粮换取新屋子。沈棠可以用它们抵押一部分工钱，降低自己这边的经济压力，小范围代替金钱作用。</p>
小吏一扭头便看到祈善就在身后。</p>
不说其他地方，只说浮姑城这一块。</p>
算算脚程，翟乐兄弟还在回申国的路上，而公西仇——此人身份背景复杂，但天赋超群，实力几乎能碾压同龄人，冠绝一方。不管到了哪里都会受重用，日子绝对比主公过得美滋滋。主公隔三岔五念叨他们俩，他们俩或许已经将主公忘在脑后了。</p>
小吏一听板起了脸，道：“浑说！沈君治下还能有坏事？今日可是天大的好事情，以后结算工钱可以领‘房条’了，还有不多的‘布条’、‘油条’、‘酒条’、‘糖条’、‘饼条’……”</p>
_(:з)∠)_</p>
不就是骑个猪么？</p>
她开心就好。</p>
接触不到其他更好玩儿的。</p>
众人心里打着鼓。</p>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此生会跟这个词有关，若让秦礼他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了？</p>
“打条子？”</p>
“我也想……”</p>
小吏讲得激情四射，围观庶民听得依旧懵逼，到了这天结算工钱才发现，确实多了各种五花八门的“条”。大部分饥民比较谨慎，都没选择“条”，依旧按照老法子结算。</p>
但也有一部分尝到“勇于尝试”甜头的人，选择大胆相信沈君。</p>
(’’)シ┳━┳</p>
割韭菜的镰刀，还有比房地产更锋利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