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77：仇人见面【二合一】</p>

沈棠对姜胜露出毫不掩饰的森冷杀意，唇角沁着的浅笑在他的回应中烟消云散。</p>

这人，留不得了！</p>

心中萌生杀意却没立刻付诸行动。</p>

沈棠也有自己的顾虑。</p>

姜胜这样的人，有胆子过来见自己，又一语道破她身怀国玺一事，不可能不做周全准备。自个儿贸然出手杀人，怕只怕灭口不成，反而纵虎归山，贻害无穷。</p>

各种念头在心中飞速过了一遍。</p>

她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你怕是认错了吧？国玺何等巨宝？此物，天下诸侯共逐之，为此掀起的腥风血雨更是不可胜记。我何德何能？它又怎会在我手中？”</p>

此人手中是有真凭实据？还是空口无凭，只是怀疑，借此诈她的话？</p>

除非铁证如山，否则不能轻易承认。</p>

沈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p>

只是纯粹好心照顾孤女？？？</p>

“沈君且问。”</p>

“臣不负君”的前提是“君不疑臣”，也就是说，“君若疑”，“臣必负”，跟祈元良那厮的【弑主】有得一拼。但你还不能说他哪里不行，因为是“君”先辜负人家的。</p>

姜胜道：“是。”</p>

擢升人才，不应该摸一摸对方的才能、品行、出身之类的问题？沈棠的问题超纲了，姜胜只得现场准备。文心文士言行最是含蓄委婉，沈棠的问题他不正面回答。</p>

但让她杀——</p>

沈棠：“……”</p>

“鲁公临终托付，待鲁小娘子出孝，主公便能抱得佳人归，如何不是喜事？”</p>

这个世界还能更加离谱一些吗？</p>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收拾乱成一锅粥的鲁下郡。官署等同空壳，政务停滞，府库粮仓没多少存量，受损庶民若不及时安顿，恐怕会生乱，对外还得提防流民草寇。</p>

“待你血亲下葬，可愿意随我搬去河尹长居？”灵堂肃穆深寒，待久了还有几分不适，看着脸色微微发青的少女，沈棠找了借口将鲁小娘子喊出来，私下说些话。</p>

面对少年盛情相邀……</p>

姜胜：“主公无意鲁小娘子？”</p>

沈棠口中的朋友自然不是她自己，而是去年认识的翟笑芳的堂哥——翟欢，翟悦文。</p>

这人她先用着，也是安抚姜胜。</p>

但她还是将泪意压了下去。</p>

沈棠摆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尔等待他，要像待元良几人一般尊敬。”</p>

唯独没想到沈棠会这么问。</p>

“恭喜主公，好事将近啊。”</p>

沈棠不懂他为何这般自信。</p>

她现在最担心另一件事情，想听听姜胜的意见：“倘若这世间还有其他文心文士与你能力相仿，我岂不是很危险？”</p>

她现在人手太缺了。</p>

有着不同涵义。</p>

“这……是你本尊？”</p>

姜胜怎么能保证他的“望气”是世间最强，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p>

一个占卜，一个望气。</p>

但她只猜对了一半。</p>

鲁郡守是没了，但鲁下郡还在。</p>

沈棠的提议无疑是最优选择。</p>

姜胜的存在给沈棠提了个醒。</p>

讲真，她不是很想用姜胜。</p>

姜胜道：“吾能望气。”</p>

便颔首答应下来，只是时间上需要宽容几天，沈君若是忙碌，可以先带兵马回去，自己收拾好了就会投奔河尹——鲁小娘子是鲁郡守一手带大的，自小在营中玩耍，舞刀弄枪，还有胭脂虎的诨号。她自然看得出来，来驰援鲁下郡的援兵没带几日粮草。</p>

沈棠发了信函回去，让人送粮过来，预备跟其他三家商量一下，大家轮流派兵看守鲁下郡。也不知道这次来的人是谁……</p>

沈棠倏忽想到什么，思路不知跑到了哪里，眼神意味深长地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文士之道是‘八日卦’，占卜的，你俩不能认识一下还真是可惜了……”</p>

沈棠：“……”</p>

吐槽归吐槽，但棘手也是真棘手。</p>

可她没料到，姜胜并非胡诌。</p>

沈棠懵逼：“什么好事？”</p>

果真是天生神力！</p>

这力气比那些武胆武者也不遑多让。</p>

老弱四人守着偌大清冷的灵堂。</p>

鲁小娘子惊愕地看着沈棠。</p>

沈棠拍拍姜胜的肩膀，语气幽幽地道：“先登啊，你知道吗？文心文士没有马，就好比——你家主公，没有枪！”</p>

“君不疑臣，臣不负君。”</p>

作为外人，沈棠只能宽慰她“节哀”。</p>

沈棠一番权衡后，决定试试。</p>

仅凭这点就足以让姜胜好奇。可他又不是狸奴，不会因为好奇心就冒险。</p>

姜胜似乎猜出她惊讶什么。</p>

脑中过了一遍招揽人才的基本流程，沈棠觉得自己要表示一下，于是笑容满面地起身握着姜胜的手，重重点头允诺。至于这话里头有几分真心，她自己知道。</p>

但思量过后还是摇头婉拒。</p>

沈棠：“……”</p>

沈棠跟其他三家代表前来吊唁上香，让鲁郡守的葬礼看着不是那么清冷。</p>

姜胜说自己会“望气”，但不意味着人家的文士之道只有这么一个用途，也是靠着这个他才发现沈棠的秘密。至于其中如何操作，沈棠不追问，他也不欲多言。</p>

沈棠：“……”</p>

前不久还是一家团圆喜乐。</p>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p>

姜胜并未对沈棠口中的朋友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只是安静等待沈棠的选择——</p>

诚然，她很心动。</p>

姜胜：“鲁公不是托孤给您了？”</p>

沈棠思来想去，故技重施，派人去鲁郡守的僚属小舅子抄家了，还有跟僚属小舅子同流合污的几个小人也不放过，从他们身上刮出厚厚一层油水，看得人咋舌。</p>

沈棠道：“吾不负君，君可安心。”</p>

她尴尬道：“一时没控制住。”</p>

白素二人没想到自己等人去外头等了等，便等来新的先生，还是熟面孔。</p>

靠着府上参汤猛药缓过那口气。</p>

“意思是，当你主公有无危险？”</p>

“……真有钱！鲁公下辈子长点记性吧，再喜欢老婆也要防着娘家舅子，这辈子就当是写了本错题集，争取下辈子不踩同一个坑……”鲁郡守一家老小的灵堂设立在他的府邸，家仆婢女散去，只剩一个年迈管家和鲁小娘子的奶娘和贴身婢女。</p>

沈棠闻言，内心险些要吐出一口老血。</p>

但侧面印证这厮不费主公。</p>

这一称呼转变让姜胜猝不及防。</p>

他这些年碰过不少个“元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