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816：主公她压力很大【求月票】</p>
秦礼神色平静地道：“我心中有数。”</p>
赵奉挠头憨笑了两声：“嘿嘿。”</p>
他怎么忘了公肃考虑肯定比自己周全，哪里需要自己开解？赵奉眼尖看到秦礼眉宇间的疲倦，识趣道：“忙了这么久，公肃你也累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先不打扰你休息。有什么事儿就差人来找我，莫逞强。”</p>
这些年，秦礼过得也不轻松。</p>
赵奉看得最清楚了。</p>
秦礼摆摆手：“还不急。”</p>
他强打起精神，翻找出干净布帛，又使唤赵奉帮自己取来笔墨，忍着文士之道带来的副作用，提笔绘制黄烈章贺两家兵马的布防。赵奉见他执笔的手控制不住细颤，抬手将他手腕按住，严肃道：“公肃，停下。”</p>
秦礼视线瞥过来：“放开！”</p>
赵奉又担心又着急：“这事情明儿也能做，非得现在就动手？沈君那边迟几个时辰拿到又不会说你……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养恢复。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你不懂？”</p>
妇翁跟其他土匪干仗的时候身故，他遵遗嘱娶了妇翁女儿，也就是后来的妻子。</p>
“姓曲？叫什么？”</p>
正好是饭点，沈棠便留他一起吃了顿朝食，顺便跟他打听秦礼那边的意向。哪怕顾池说秦礼就是欲擒故纵，但没真正得到秦礼之前，沈棠心中还是七上八下打鼓。</p>
尽管天资不怎么行，相貌也普通，但脸又不能当饭吃，只要品行上佳，性格柔和，能包容自家那个混世魔星才是正道！</p>
沈棠：“……姓什么？”</p>
营帐护卫居然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p>
他放下笔，一边揉着酸胀麻木的手腕，一边仔细检查了一遍，校对无误才放心。</p>
他只是告诉少年，这对母女都是悍匪出身，抢人是为了当男宠，自己于心不忍才救他逃出生天。少年默默看着他，不言语，但也收下盘缠，崔孝以为事情就此平息。</p>
赵奉神色一紧，只能匆忙告辞。</p>
此地是某个藩王封地，少年成了那位藩王的僚属，而崔孝暗地里也为对方效力。</p>
他还拿秦礼的事儿说笑。</p>
女儿羞涩：【这人长得怪俊俏的。】</p>
沈棠没放过重点：“贵夫人……抢？”</p>
崔孝回答：“曲谱的曲。”</p>
崔孝道：“一夜就画完了？”</p>
赵奉口中的“小赵”就是他的属官。</p>
他只得道：“公肃，我知道你担心尚在天海的人，急着想解决前线战局，但越是这时候，越不能焦急，自乱阵脚。黄烈他们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无能之辈，哪怕有你文士之道辅助，也不好杀！再者说，吴公近来举止虽有不妥，却也不至于伤害老弱。”</p>
当秦礼听到营帐外传来隐约的士兵操练声音，他才恍然发现时间过去这么久，偌大布帛绘满了山川地势，敌方兵马数量、营寨驻扎位置、军事布防细节，一一呈现。</p>
说秦礼这仇才哪到哪儿？</p>
崔孝自然一万个不同意，太儿戏！</p>
【什么人也配得上你我千金？】</p>
不确定，证实一下。</p>
赵奉举着不是，放下也不是。</p>
跟主公一同进食，一回生二回熟。崔孝也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很健谈。</p>
崔孝弯腰将布帛仔细折叠，揣入袖中。</p>
她记得祈善当年有一回摆烂，直接甩给她一张仇家名单，还嘲讽说干脆照着名单招募人才算了。回想一番，上面没有一个叫崔孝的人。所以——这些都是巧合喽？</p>
像是什么东西敲击木头。</p>
崔孝还是不赞成。</p>
没怎么干还抢了个怪好看的少年？</p>
不曾想为了女儿，夫人重操旧业。</p>
秦礼不过问崔孝的过往，崔孝也没主动挖他们的老底，一直相安无事。只是随着交情渐深，他逐渐了解秦礼有个大仇家！</p>
只可惜，无缘得见。</p>
他相中了自己的一个学生。</p>
不曾想没月余又碰上了。</p>
少年自称姓曲，名谭。</p>
秦礼丝毫不慌，生起炭火，将布帛上的墨迹烘烤干燥，头也不抬道：“善孝的文士之道就是好用，盟友营寨也是来去自如。”</p>
崔孝面不改色地道：“忘了告诉主公，拙荆是那一片的悍匪，从妇翁那一辈就开始经营了。只是战乱平息后，为了求生，金盆洗手，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怎么干了。”</p>
但最后拍板钉钉的人是女儿。</p>
她们为了少年，防崔孝似防贼。崔孝只能趁母女二人不在家，将少年赶出去。</p>
尽管崔孝对一些信息含糊其辞，但从他夫人愤怒跟他决裂来看，估摸着崔孝在这件事里也不当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曲谭，是不是谭曲？</p>
(╯‵□′)╯︵┻━┻</p>
老父亲为女儿婚事愁昏了头。</p>
秦礼将绘制一部分的布帛往前推，尔后又力竭往后凭几一靠，胸臆缠绕着细细密密的愁丝，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见他焦躁不安，赵奉识趣给他翻来烟斗和烟袋。</p>
此时，营帐布帘被人掀起。</p>
难不成是杀妻杀子之类的仇？</p>
但崔孝也说过妻子儿女尚在，还说要南下找他们，除非那只是他随意找的借口。</p>
文心文士的直觉很敏锐，秦礼又一向精通情绪管控，现在却连他都说心绪不宁……莫非真发生了什么坏事儿？赵奉心中打着鼓，连兄弟们有了后路也无法让他轻松。</p>
未曾想会有共事的一日。</p>
崔孝打趣道：“主公要为孝撑腰？”</p>
沈棠道：“未尝不可。”</p>
赵奉像是在宽慰秦礼，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沈君派去的人很可靠，小赵一家不会有事。夫人有勇有谋，只要她从云元谋口中知道前线情况，一定能懂我们意思。有她在后方坐镇，不会给天海那帮人再度发难的机会。我夫人能力如何，你还不清楚？”</p>
沈棠：“？？？”</p>
沈棠随口追问：“哪个字？”</p>
他们的亲眷在天海还是安全的。</p>
一晃就是许多年。</p>
他揣着舆图回去，跟自家主公交差。</p>
崔孝道：“曲谭。”</p>
二人婚后，他妻子依旧经营祖业，只是随着局势稳定，慢慢转行。崔孝早年靠着妇翁帮助，上了学，被发现有修炼资质，苦学多年，学有所成，在山脚下的县镇开了间私塾。一家人生活平静和美，没人知道这位斯斯文文的私塾先生是土匪头子的男人。</p>
秦礼提醒他：“远离他，以免不幸。”</p>
崔孝喂了一口粥：“姓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