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1174：凭什么不让我种地？（中）【求月票】</p>
沈棠的提议对于民风淳朴的本地庶民而言还是有些超前，两家大人以及女方更是瞬间傻眼。李家和王家对视一眼，支支吾吾：“可这、这哪有一女有二夫的？不妥啊！”</p>
听到两家这么说，沈棠反倒诧异。</p>
西北大陆跟中部大陆习俗差距这么大么？</p>
在西北以及西南地区，高门贵女婚前有蓝颜知己都很正常，只要嫁人的时候没揣着蓝颜知己骨血就行，女子二嫁三嫁甚至越嫁越高，也不是稀罕事儿。联姻图的是两家合作而非女方个人，再加上乱世有今天没明天，根本没那么多讲究，怎么这边就不行了？</p>
沈棠决定跟李王两家讲道理。</p>
“什么叫一女二夫？”</p>
李家家长都被问懵了，不过他情绪稳定，只问：“您刚才不是说两家各招一婿？”</p>
难道是自己理解错误了？</p>
沈棠道：“对啊，两家各招一婿，但怎么就等于一女二夫了？本官且问你们二人，这具肉身是你们王家女对吧？灵魂是你们李家女对吧？这分明是两个女儿，两个女子！两个女子找两个丈夫婚配，不是很合情合理？”</p>
给李家女的灵魂找一个女婿。</p>
给王家女的肉身找一个女婿。</p>
如此处理不是皆大欢喜？</p>
两家家长：“……”</p>
听着是有那么点儿道理，要是他们否认不是两女，他们争夺女儿的动机也站不住。</p>
李家家长一副老实相，不敢跟沈棠正面刚，低声道：“这……两个女子找两个丈夫是没有错，但小女如今……她就一副肉身……”</p>
沈棠：“这又不影响两家仅一个女婿。”</p>
李家家长：“……”</p>
他有点儿后悔跑过来打官司了。</p>
沈棠揉了揉眉头：“要是你们两家不肯答应本官的建议，本官也有另一个办法。既然肉身是王家的，那就归还王家，灵魂是李家的，那就归还李家。这般处理总行吧？你们女儿的情况过于特殊，不管判哪家都不公平。”</p>
王家坐不住了：“这如何能归还？”</p>
沈棠笑道：“这如何不能？文心文士的言灵千变万化，什么都能办到，只看你们两家愿不愿意。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肉身无魂便与尸体无异，魂魄无依托便是孤魂。”</p>
两家家长不得已只能应下。</p>
女方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沈棠一个眼神瞪回去。她猛地垂下头，将哽在喉咙的话咽了回去。见两家达成协议，沈棠干脆利落宣判。</p>
事情有了结果，两家也准备回去物色合适的赘婿人选。沈棠命人给李家家长送信。</p>
王家家长还没走开，见状怒目而视。</p>
不忿道：“好啊，你们果然有勾结！”</p>
那明明是他女儿的肉身，凭什么分给李家一半？这判罚本身就有问题，若非狗官威胁说要将女儿一分为二才公平，他根本不答应！</p>
为了证明清白，李家家长让对方一起看。</p>
看清内容，两家都沉默了。</p>
纸条内容不像王家家长以为的狼狈为奸，而是提醒李家家长，肉身虽不是他女儿，但灵魂是。希望他不要为了拉进血脉，给安排关系太亲近的男子当女婿。届时又会涉及伦理道德问题，两家再来打官司就是给官府找麻烦。她先提醒，也省得以后还来掰扯。</p>
非常有人性化的建议。</p>
王家家长哼道：“此话有理。”</p>
他断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了。</p>
李家家长铁青一张脸。</p>
怒道：“老夫岂是那种人？”</p>
即便沈棠不提，他也不准备这么干。</p>
王家家长见冤枉人，又拉不下脸道歉，拂袖而去，心里谋算着找个怎样的赘婿给女儿，绝对要压过李家这边！两家打道回府的时候，又遇见了一个难题——女儿跟谁走？</p>
少女见两家家长又要闹起来。</p>
软声道：“不如女儿先在府衙住着？”</p>
两家家长：“……”</p>
夏侯御有些不懂沈棠的判罚：“主上，牛头马面勾错魂，让苦主借他人尸体还阳，怎么听怎么像是坊间怪谈。此事必有隐情……为何不让我用言灵让那位女郎吐真言？”</p>
言灵测谎不是很难。</p>
夏侯御文心已经恢复，能做到。</p>
沈棠道：“揭穿了作甚？”</p>
夏侯御一听就知道主上也知道有猫腻，于是更疑惑：“如此，岂不是冤假错案？”</p>
“子宽有没有注意到，这位女郎在堂上的证词跟状纸上的一模一样？即便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一前一后两次描述也会有细微不同。这位倒是好，一比一复刻，时间地点描述都不带改变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骗局是精心准备过的，两家总有一家不无辜，亦或者两家都无辜，就这位女郎有自己的心思。”</p>
夏侯御蹙眉：“王家在作假？”</p>
欺骗李家说是李家女，意图谋夺财产？</p>
沈棠摇头：“倒也未必。”</p>
真正答案很快就能知道了。</p>
刚说完，便有衙役通传说两家对女君去留争执不下，干脆让女君在府衙借住。本地经济贫穷，府衙也靠本地富户接济，让人住几天还是行的。沈棠道：“这不就来了？”</p>
那位女君忐忑等待着。</p>
夏侯御先进来，她福身行礼。</p>
对于夏侯御旁边的沈棠视若无睹。</p>
倒不是她转头就不认识判案的沈棠了，而是这次上任的官员有些奇怪，似乎是患了古怪病症，有些事情只能假托身边心腹。熟料，这次坐在上首的人还是那个光头婢女。</p>
看着夏侯御的座次，女君有些摸不清。</p>
沈棠依靠着凭几，沉声道：“此地没有外人了，女君是不是可以说几句实话呢？”</p>
夏侯御旁若无人喝着茶。</p>
尽管气度沉稳非凡，但跟上首的光头婢女相比较，气势上略输一筹，后者更像是能拿注意的上位者。女君心中转了几圈，没有纠结这些疑点，俯身跪地，额头贴着地面。</p>
一副请罪的架势。</p>
“民女与李家阿姊是手帕交。”</p>
沈棠点头：“继续说。”</p>
女君小心翼翼观察沈棠和夏侯御的表情，见二人都没有勃然大怒的意思，悬吊的一颗心略微放下，将真相娓娓道来。正如沈棠二人判断的，从头到尾没有什么借尸还魂。</p>
这只是一个谎言。</p>
“你父母是知情者？”</p>
女君摇头：“他们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