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激动的叫喊声中，刑车总算出现。</p>

“唉哟，来了来了！”</p>

“丧心病狂！天理不容！”</p>

“该杀！该杀！”</p>

一片叫好声中，唯有齐珣痛哭不已，他凄厉地喊着，“爹！爹啊！”</p>

刑车一前一后地驶进刑场，随行的官兵打开囚车车门，将一身囚衣的齐益均与顾芷兰拖出来，带上行刑台。</p>

许是听见了那句爹，齐益均微微侧了头，看了一眼齐珣的位置，嘴唇一动，浑浊的双眼落下一行清泪：“珣儿......好好活着......”</p>

“爹！”齐珣捧着怀里的酒，一身的筋骨不足以撑着他站起来一步。</p>

“好了好了！”</p>

押送的官兵丝毫没有耐心，有意无意地提醒着：“齐侯爷，已经到这了，就省省心吧，可别再把令公子给牵连进来了！有什么话，留着下辈子再说吧！”</p>

“唉......”齐益均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点点头：“知道，老夫知道......”</p>

他跪在地上，缓缓地低下了头，等待着行刑的那一刻，身后的顾芷兰，也被押上前来。</p>

齐珣又开始哭喊着：“芷兰，芷兰！”</p>

只可惜，顾芷兰一言不发。</p>

沈惜月透过窗台，眯着眼死死地盯着顾芷兰，想要看清她的脸，可顾芷兰却从始至终都只是低着头，似乎一副认命的模样。</p>

一旁的慕容玄见她满脸紧张，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地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p>

“马上就到午时三刻了。”</p>

沈惜月没说话，而是往后靠在他怀里，伸手轻轻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p>

外头刑场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p>

“启禀大人，午时三刻已到，刑犯已验明正身，行刑否？”</p>

“行刑！”</p>

手起刀落，齐益均人头落地。</p>

外头齐珣已经从轮椅上跌坐在地上，哭喊着趴在地上去捡他爹的人头。</p>

沈惜月看着行刑的刽子手，已经重又拎起手上行刑的砍刀，悬在顾芷兰的头上，而后又重重落下。</p>

那张曾在她噩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如今滚落在地，沾满黄土。</p>

沈惜月控制不住的手脚冰凉，抓着慕容玄的手越来越紧。</p>

慕容玄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后来越发觉得不对劲，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连牙齿都在打战。</p>

他忙俯身，紧张地问询：“惜月，你怎么了？”</p>

沈惜月哆嗦着，那本该要消散的恨意重又回到她身上，迅速往四肢百骸蔓延，掌控着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静。</p>

她喉头紧绷着，直到慕容玄强行给她灌下一口热茶，才叫她勉强可以说出话来：“她......她......她不是，她不是顾芷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