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见到那名自告奋勇要与许之南一同去交换人质的纯阳教弟子时,都吓了一跳。
他换上了陈星永的衣服和发冠,弄乱头发,装出脚筋被挑断的模样,已经与陈星永有四、五分相似,原本较为高壮的身材此时竟缩成了中等偏瘦,就连面部的骨相都变得阴柔,乍一眼看去,就是陈星永本人。
其实稍作辨认,可以看出是两个人,但是在衣物相同、蓬头垢面和黑灯瞎火的情况下,足够以假乱真。
“纯阳教的缩骨功,竟这么神奇。”宗子珩好奇地打量这名弟子,一时竟是难以分辨。
许之南道:“倒也做不到完全一样,而且坚持不了太久,但唬一下人还是可以的。”
“一定可以骗过对方的,许大哥,不管对方有多少人,一救回你师弟,就要立刻撤。”
此次救援已经全盘计划好,许之南带着伪作陈星永的师弟去换程衍之,伺机行事,把人救回来就马上发出信号,等在城外的他们就火速去救人。
若一切顺利,他们不仅可以把人救回来,还能抓住那个神秘人。
“放心吧,我会随机应变的。”
他们将许之南二人送到城郊,这里离大扬坡只有二里地,御剑瞬息可达。
宗子枭在得知许之南送了宗子珩一把好剑后,神情有些复杂。
他抚摸着君兰:“确实是好剑,他倒是个大方的人。”
“嗯,许大哥慷慨仗义,纯阳教在他的统领下,定会发扬光大。”
宗子枭轻轻将君兰收回鞘中,他凝眸看着宗子珩:“大哥,你会怪父君吗”
宗子珩微怔。兄弟俩从来没有讨论过此类问题,哪怕是在宗子枭年幼的时候,也隐约意识到父君对大哥和对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有些话,既不知道如何开头,也不知道如何收尾。
“我知道父君对大哥不好,我”宗子枭皱起眉,果然是卡住了。
宗子珩淡然道:“父君并非对大哥不好,只是大哥是长子,教养上就要更为严格。”他岂能告诉备受疼宠的弟弟,因为帝后憎恶他
们母子,帝君还需仰仗她背后的无量派,所以永远也不会对他好。
也
许他的弟弟长大了,早已经明白了,但为人臣子,忠孝是头顶两座山,只能驯顺。
宗子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且,父君并非不给我剑,三年前我应该在蛟龙会上得到一把好剑,是我自己错过了。”宗子珩摸了摸宗子枭的头,“我们小九绝不能错过神农鼎铸的宝剑。”
宗子枭恳切又笃定地说:“大哥,我的就是你的,以后无论我们兄弟得到什么,都不分彼此,就算你要我的剑,我也愿意给你。”
宗子珩笑道:“好,等你得到神剑,借大哥舞上一舞。”
一名纯阳教弟子翘首盯着大扬坡的方向,担忧道:“怎么这么久都没信儿,不知道大师兄见到程师兄没有。”
“是啊,都快半个时辰了。”
“大师兄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宗子珩心中亦是惴惴难安。就算假的陈星永蒙混过关了,也不代表神秘人会遵守承诺还回程衍之,若假的陈星永被发现了,那形势就更危险了,能够应变的只有许之南一人,实在令人担忧。
祁梦笙道:“再等一炷香,若许真人还是没有信号,我们就过去。”
“好。”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墨染的夜空乍现白炽的火光,大地为之震动。
他们一直在等待许之南的烟火信号,但这绝不是他们期待的信号,而是爆炸
宗氏兄弟御剑而起。
修道之人御空飞行,多要借助器具,器修便御器,是最简单的,苍羽门修术,可御凝冰,唯有武修能够以肉身踏虚飞行。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但赶到大扬坡时,仍是慢了一步。
大扬坡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从天上看,像是被铲子挖去了一块,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还有落得到处都是的残肢,血水与泥污混杂,黑黑红红的四处挥洒,简直惨不忍睹。
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刺鼻的气味。
“是雷火
石”祁梦笙惊道。
“大师兄”
宗子珩一落地,就与他人一起奔向了许之南。
许之南半身尘土,右臂竟生生被炸没了,满身满脸都是血,却还用一只手匍匐着往前爬,不远处,是生死不明的程衍之。
此情此景,令人悲愤交加。
“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