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了谎,可主子居然还是信了,如今主子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心酸的嬷嬷忍泪道:“是,奴婢记住了。”</p>
离开景阳宫后,走在熟悉的宫道之上,身边有雯悦和李序同行,徐意真有一瞬的恍惚之感,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年少读书期间,还是如今的她?</p>
才刚在景阳宫所发生的那些事,仿似一场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吗?她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伪装成怡妃娘娘的儿媳了呢?</p>
如此怪异且有违伦常之事,她居然就做了出来!</p>
此等离经叛道的行为,徐意真甚少有之,今日忽然就冲动了一把,似乎有些犯糊涂。</p>
忙活这一场,她的计划没能顺利完成,她本打算将那翡翠镯子还给怡妃,孰料镯子没还成,怡妃竟又赏了她一只金簪。</p>
徐意真只觉不妥,遂抬手将云鬓间的金簪取了下来,快步行至李序身侧,边走边道:</p>
“这是娘娘赏我的,但我知道娘娘生病了,这本就只是一场戏,那么她所赏之物也不该做数,这金簪合该还给殿下。”</p>
小海子推着荣王的轮椅前行,轮椅上的李序看了那金簪一眼,并未伸手去接,</p>
“既是母妃赏赐,你只管收下便是,还我做甚?我又不是金簪的主人。”</p>
“可这是娘娘赏与她儿媳的呀!我又不是她的真儿媳,哪有资格收这个?”</p>
李序挑眉反问,“你不是很爱财吗?平白得了个金簪,你应该庆幸才是。”</p>
徐意真正色纠正道:“我爱财,却不贪财。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再怎么喜欢金银,也该问清楚来源。这是意外之财撒谎所得,我不能收,否则我良心不安。</p>
李序面色顿沉,“此乃母妃所赏,非偷非抢,怎就不清白了?”</p>
“因为那是一场戏,戏唱完了应该脱下戏服,褪下行头,我总不能一直活在戏里吧?我本是来还债的,可这债却越欠越多,着实不该。”</p>
为着和离之事,徐意真已经很头疼了,她得专心处理这件事,不能再为其他事分心。</p>
这些纠葛能避则避,她尚未从卫家的网中逃脱,又怎能陷入另一张网呢?</p>
如今怡妃神志不清,徐意真不敢再刺激她,这镯子和金簪,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亲自交还给怡妃,但她也不该再继续收着,遂将一长一方两个盒子交给李序,</p>
“镯子和簪子都给你,你自个儿斟酌,等遇到合适的时机,帮我还给怡妃娘娘,把话说清楚。”</p>
景阳宫是关于年少的一场美好的梦,可梦终究是会醒的,一旦离开景阳宫,徐意真便想起自己仍活在现实之中,周遭一堆破烂事儿等着她去处理。</p>
现下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跟卫临风和离,所以她不能做错任何事,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不能让卫临风反过来咬她一口!</p>
她与李序是清白的,可一旦这些东西在她手上,那可就说不清了!所以徐意真不该再心软,合该快刀斩乱麻,解决这些纠纷!</p>
李序不肯伸手去接,徐意真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拉开他的手掌,快速的将两个盒子放在他手上。</p>
物归原主,徐意真便安心了,她才不管他是否愿意,会有什么反应,反正东西已然交到他手中,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p>
为防李序再啰嗦,徐意真拉着雯悦,加快步子,离开此地。</p>
长长的宫道上,只剩一架轮椅,和坐在轮椅上的李序。短暂的热闹之后,一切又归于沉寂。拂面而来的清风掠过耳畔,发出簌簌的声响,似在悄声提醒着他,戏已经落幕了,他该离场了!</p>
自从知道这镯子是他母亲送她的定情信物之后,徐意真便想方设法的要归还,就连母亲赏她的金簪她也不肯要。</p>
她是怕与他有过多的牵扯,怕卫临风不高兴吗?她就那么在乎卫临风的感受?</p>
早在她成亲之前,母妃就已经将镯子送给了她,她不是说她很喜欢这镯子吗?怎么说还就还?就没有一丝留恋?</p>
徐意真究竟是在嫌弃这镯子的寓意,还是在嫌弃他?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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