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门出去时，任晚萱看到白蔹桌子上的那个习题纸依旧干干净净。</p>
第一问她都没有做。</p>
任晚萱嘴角冷讽。</p>
“你外公有白虎拍卖场邀请函的消息？”楼梯间没什么人，陈著便当先开口，“我爸那没什么消息。”</p>
“很正常，”任晚萱不意外，“白虎拍卖场又不是谁都能进的。”</p>
白虎拍卖场，对标的是国际上的人。</p>
湘城在他们那根本不够看，他们想要拿邀请函只能通过黑市。</p>
两人自顾说着，旁边的时雨彤等人听的云里雾里。</p>
他们家世普通，国内的事他们还能知道一点，白虎拍卖场他们连听都没听过，直到在门口分道扬镳，几个人看两人的车开走，才小声讨论。</p>
时雨彤压低声音，“我好像有听我爸爸提过一嘴，在咱们边境那个地方。”</p>
她连“黑水街”都不敢说出口。</p>
那里，一般人不敢随便进去。</p>
听说路过的狗都要脱三层皮。</p>
八点多。</p>
姜鹤在学校门口等她，明东珩充满歉意的看着白蔹，他觉得白蔹脾气真好。</p>
姜附离每天早出晚归，姜鹤基本上都一个人玩然后等姜附离回来，性格怪，也没其他同龄朋友。</p>
白蔹是姜鹤第一个朋友，还愿意带他玩，姜鹤十分粘白蔹。</p>
白蔹早就收到了姜鹤的消息，她跟纪衡说了不回去吃饭，带着姜鹤去旁边的奶茶店，“你哥几点回来？奶茶店九点要关门。”</p>
她同桌已经下班回家了。</p>
“不关，”姜鹤慢吞吞的，“我哥买了奶茶店。”</p>
语气似买了颗大白菜。</p>
白蔹：“……”</p>
**</p>
姜附离今天回来的早。</p>
顺带让人把晚饭送到学校这边。</p>
他下车的时候，奶茶店已不对外营业，只有靠窗边的一个白炽灯是亮的。</p>
白蔹低头写作业，晚上有点冷，她披上了校服，拉链没拉上，露出里面白色的绣花衣领，她一手懒洋洋的支着下巴，一手拿着笔，眼睫半敛着。</p>
偶尔有路过的人，频频回头。</p>
姜鹤坐在她身边，低头转魔方。</p>
门口的风铃响了声，白蔹跟姜鹤齐齐抬头，看向进来的人。</p>
姜附离眉眼向来冷冽，矜贵内敛，手里还拿着裹着寒意的外套，身姿挺拔修长，进门时稍稍低了头。</p>
见两人看他，脚步诡异的顿了一秒。</p>
为什么会收留姜鹤？</p>
可能是看到三岁姜鹤一个人在家等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父母，他能体会。</p>
姜鹤孤僻，话少，但也很少闹腾，这几天是他最有活力的时候。</p>
姜附离看着这一幕，有种白蔹他们俩是在等自己的错觉。</p>
助理将饭菜摆整齐，也准备了白蔹那份。</p>
白蔹没客气，拿起筷子，一边将今天发的题目拿给姜附离看，“老师让我去培训班听课，讲的能听懂，题目就很……”</p>
她顿了顿，“想跟它打一架。”</p>
姜附离是有点想笑的。</p>
“先别着急打起来，”他声线清疏，伸手接过，打印纸有江京大学的标志，他扫了眼就知道大概，“不是你的问题，这人出题目就这样，简单，吃完跟你说。”</p>
整个湘城中学没人能解出来的题，他两个轻飘飘的“简单”轻而易举的带过。</p>
吃饭间隙，姜附离真诚给马院士发了条建议——</p>
【你带的博士不会出题，我可以教他】</p>
白蔹这两天听了很多课，包括今晚那个名师录屏。</p>
听了其他人的才有对比。</p>
姜附离讲的要比他们清楚很多，浅显易懂，细致，声音也放得有些缓。</p>
白蔹一瞬不瞬的看着对方，一双漆黑的眼眸求知欲很高，“所以光速不变是推导出来的还是证明出来的？”</p>
“麦克斯韦方程……”姜附离伸手拿笔，他手指骨节流畅，干净又修长，在背面写了一组漂亮的公式。</p>
姜鹤在一边喝牛奶，面无表情的看着姜附离。</p>
上个月他也问了姜附离类似的问题。</p>
对方指着一个文件夹，冷淡道——</p>
“这里面有一篇我两年前发在nature上的相关论文，自己找。”</p>
“……”</p>
是个人说出来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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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附离说的很清楚，白蔹最近主学的又恰好是电磁，所以这道题她差不多能懂。</p>
第二天去学校她按照自己的理解将题目写完。</p>
今晚的培训课是数学。</p>
八班班主任将昨天的习题作业收上去，又把刚印的答案发给所有人，才点开今天的视频。</p>
学生在看视频。</p>
八班班主任回去后，拿出平时记分册，又拿上两支笔批改上交的习题，大部分人都没写完，班主任每看完一个人，就在平时分记上一笔。</p>
这都是一个月后的评判标准。</p>
题目过分变态，八班班主任昨晚拿到答案差点熬了个通宵才完全弄明白。</p>
看到宁肖答题，便在他的名字后面写了个大大的“8”。</p>
平时分是十分制。</p>
其他人大多都是四分五分。</p>
任晚萱的答题要高一点，六分。</p>
陈著这次答的没宁肖全面，七分。</p>
一群理科生，写的字群魔乱舞，他常年在各种缝隙中找扭扭曲曲的答案。</p>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字迹规整，一笔一划，比打印出来的题目还要整洁漂亮，八班班主任眼睛都亮了。</p>
他目光放到内容上，第一题他就正了神色，直到看到第二题——</p>
他瞳孔一缩。</p>
八班班主任连忙找出眼镜戴上。</p>
又翻出江京给的答案，仔细与这位同学对比，他拿的答案稀松平常，循规蹈矩，最正规不过的简洁方法。</p>
培训班同学都是按这个步骤。</p>
连他自己都不例外。</p>
然而手中的这份答卷却不一样，他目不转睛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漏，看完瞬间甚至有种恍然大悟——</p>
“原来这道题是这个意思”。</p>
班主任目光转向姓名处，毫不意外，规整漂亮的两个字——</p>
白蔹。</p>
他大手一挥，在平时分上计了前所未有的“10”。</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