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时天的老祖先时迁绰号“鼓上蚤”,上应“地贼星”。
论武学造诣,他在梁山不过尔尔,并不以摧城拔寨的直面冲阵见长,但论到跟“偷”有关的“战场需求”,却是个刺探情报、敌后破坏的特战高手。
作为当世轻功第一人,他多次深入敌后“作战”,东京盗甲、火烧翠云楼、刺探曾头市、撞钟法华寺、火烧济州、火烧宝严寺、卧底盖州城、火烧独松关、火烧昱岭关,起到了决定战局的关键作用。
甚至有评论者认为,梁山五虎可失二虎,但却绝对不能少了时迁,世人皆以他的功勋卓绝,称之为“贼神菩萨”。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大名鼎鼎的“贼神菩萨”,能力出众,功勋赫赫,但却被水泊梁山英雄榜排到倒数第二,排位尚不及碌碌无为的王定六、郁保四,只比那倒数第一赤发黄须、骨瘦形粗的“盗马贼”段景住高那么一丢丢。
总归到底一个原因——“贼”。
黑白两道不耻,下五门最出头鸟的低贱职业,飞檐走壁,作奸犯科,偷坟掘墓,哪怕偷得再好,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劳再大,但贼,就是贼。
在战场上越活跃,时迁“贼头”的名号就越大,人人见他都敬他一声“贼菩萨”,但时迁自己却很清楚,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派系支持的靠偷起家并入驻梁山的“贼”,当某一天“组织”不再需要他,他会瞬间变成那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所以,他一直怀揣着一个梦想。
他活跃,他立下战马之功,他成为关键先生,都是为了那个梦想在努力。
但现实总是残酷,就在时迁离这个梦想越来越近,带着赫赫战功从征讨方腊九死一生的战场上胜利归来之时,他却在路上患了急性阑尾炎。
在那个医学条件不发达的年代,这种病只能意味着等死,弥留之际,时迁愤愤不公的写下一封家书,传回时家。
这封家书被时家代代供奉在祖宗祀堂,里面内容每一代的时家掌门都能倒背如流。
“……愿我的后代子孙能不以偷窃为耻,反以偷窃为荣,愿时家能开宗立派,受千人膜拜,万人敬仰,享百世留名……”
不知为何,趴在星护基地屋顶正用“龟息功”屏住呼吸的时天脑子里忽然蹦出“家书”中时迁老祖所亲笔撰写的话。
老祖啊老祖,你散手人寰倒是活得潇洒,留下这么大个愿望让我们后世背负,真就是王八蛋行为。
不过,咱也没让你失望,这次这一趟远门不仅能靠你传下的功法赚点外快,还有希望成为当世最有权利之人,说不定咱这一代就给你包圆了。
你在那“地贼星”上可得帮小的我盯着点罩子,保佑我事事顺利,升官发财。
想到这儿,时天略微跪倒在地,对着未经城市污染此时繁星铺满的璀璨天空轻轻磕了三个头。
礼毕,时天恢复心神,专心手下的“工作”。
眼前的建筑没有二楼,只是独栋,刚刚观察一阵,发现这次的守卫更加松散,一群人竟围坐在电视前看着棒球比赛。
因此,最难搞的,还是那个重力感应系统。
不管了,进去再说。
时天扯了扯脸上的面罩,深吸一口气,身体又轻了一分。
心里摸摸计算着时间,四肢并用,时天像是漂浮着那般在屋檐墙壁上快速游走——这是时家祖传的“壁虎功”,不仅能够像蜘蛛侠一样依附在建筑物上,配合时家祖传的龟息吐纳法还能令整个人的身体身轻如燕,在行动时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便来到“保险房”外的通风口处。
这么点时间根本来不及重新升级安保系统,而对于一般的高手小偷来说,同样的房间进两次简直是易如反掌,何况时天不是高手小偷。
他是“盗圣”。
刚刚充分热身后,时天的筋骨已经软成棉花,施展了缩骨功,他像一条泥鳅一样“滑”进了通风口。
通风口外是密密麻麻的反复扫描式红外线,但他早已对这红外线的运转了若指掌。
在空中好似飞燕一般左窜右闪,在无人的房间中表演了一套足以在马戏团收费观看的精彩节目后,时天稳稳落地,站到了安置祭司法典的展览台前。
时天扶着下巴,看着法典下那块无法用肉眼辨认的,但是一旦拿起法典就会陷下去的方块区域。
上一次他就是栽到这玩意上面,这一次他可不会犯同样的错。
从怀里掏出一块刚刚在外面捡到的石头,时天小心翼翼取下面前的透明罩板。
抛了抛那块石头,看着那本祭司法典,时天陷入沉思。
正如他刚刚对劳拉所说,时家的规矩是不允许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这次他失败,就算没人看到,谨遵传统的他也会按照祖训自断双手。
因此根本就马虎不得。
刚刚在外面捡石头的时候,的确是感觉这块石头和祭司法典的重量很接近。
但真的看到这本法典后,法典那熟悉的手感又回到指尖。
此时的时天能明显感知到,手里这块石头,还差着那么一小截的重量。
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会选择赌眼前的重力感应装置没有进行“精确度调试”——即是说只要是重物压上去,便不会触发警报。
但这第二次,他不太敢赌。
毕竟,如果连这点安保措施都考虑不到,那这位大祭司恐怕也当不成“编号9”。
掐指一算时间。
从刚刚观察屋内的情况来看,每过二十分钟,就会有值班的守卫战士透过外面的透明窗户查看保险房里面的情况。
和劳拉交代得很清楚,从偷出去,到劳拉进行破译,再到还回来,他们只有二十分钟。
刚刚他卡着二十分钟的节点进来,如今已用掉一分钟。
倒是可以出去之后从长计议再找另外重量相仿的石头,但袁安那边的情况尚未可知,能够速战速决,便速战速决。
如此想着,时天一边扫视屋内的环境,一边下意识围着展览台打转。
转到展览台身后,时天眼前一亮。
就在展览台祭司法典的后方,放着一个方形的红木盒子。
红木里面铺着看起来就很昂贵的丝绸,精致的棉花。
而丝绸棉花之上,正放着一颗蛋。
一颗宛若两个篮球般大小,白里透红的巨蛋。
!
时天顿时眼前一亮。
这蛋是他从三眼乌鸦的尸体中找到的,他当时就有点奇怪,为什么明明这么大一颗蛋,但重量却不如看起来那么重。
到现在,这个问题还是没办法得到解答
但并不重要。
时天蹲到地上,伸出双手捧起加倍小心的捧起那颗蛋,他可不想一失手导致这蛋出什么问题,他可是在现场的亲历者,编号9看到这颗蛋的模样就跟当了爹差不多,搞坏这颗蛋跟偷取祭司法典偷盗星启遗迹的罪名可差不了多少。
“……嘿。”时天捧着蛋,感受着这颗蛋“名不符实”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