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闻赫走过来，抱着母亲的肩膀：“姆妈……”</p>

他想要替颜晓璐辩解几句话。</p>

督军夫人心力憔悴，精神很差，也没了自控力。</p>

她声音带怒：“到底是颜家的少神医，诊脉看看都做不到？是真的没办法，还是怕事？”</p>

颜晓璐咬住唇，眼泪汪汪看向景闻赫：“赫哥……”</p>

景闻赫叹了口气：“姆妈，您消消火。”</p>

“我消什么火？送她走！不想再看到她！”督军夫人怒道。</p>

颜晓璐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夫人，都是我无能，我只是……”</p>

“出去！”督军夫人突然爆喝。</p>

并不想听解释。</p>

副官走过来，请颜晓璐先出去。</p>

颜晓璐抹了眼泪，转身要走时，瞧见颜今薏还在，她上前要拉颜今薏：“六姐，咱们先出去。”</p>

颜今薏甩开她的手：“我能治。”</p>

颜晓璐神色骤变。</p>

她提高了声音：“六姐，你不要胡闹，你从来没有学过医。你耽误时间，会耽误病人的命。”</p>

颜今薏不看她，只淡淡看向督军夫人：“夫人，我能治。一天内，这位病人可以退烧。”</p>

督军夫人眸中，那点“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希望，被点燃。</p>

颜晓璐大惊失色：“六姐，你怎么胡闹！我从小学医，敬畏病情，才想着把时间留给更有医术的大夫，给舅舅争取生机，宁可被夫人误会。你怎么为了表现自己，枉顾病人的生死？”</p>

景闻赫抬眸看向她，眸光晦暗不明。</p>

督军夫人似乎被说服了几分，神色没那么难看。</p>

颜今薏表情仍是平静。</p>

“不要说得冠冕堂皇，璐璐。从小学医的人，是我。你不是敬畏病情，你是连手脉在哪里都找不到。”颜今薏说。</p>

颜晓璐错愕看向她：“六姐，你为什么血口喷人？”</p>

颜今薏转身， 看向病房旁边站着的几个大夫、外面的军医们，淡淡对颜晓璐道：“我也不为难你。</p>

你既然从小学医，背一段《金匮要略》吧。”</p>

众人，包括景闻赫母子，都看向颜晓璐。</p>

颜晓璐肤色黑，但眼神肉眼可见的慌张：“六姐，你知道我从小不背书，我的医术靠得是天赋。</p>

你是一直嫉妒我，知道我的缺点，才故意为难我吗？”</p>

颜今薏好笑：“这话，你骗骗外行人也就罢了，能骗得过同行？有天赋，连《金匮要略》都背不了？”</p>

有个大夫接话：“这是入门基础……”</p>

景闻赫突然出声：“够了。”</p>

他不顾众人的表情，对颜晓璐道：“先出去吧。”</p>

他自己往外走。</p>

颜晓璐回神，急忙跟着他出去了。</p>

督军夫人看着病榻上的弟弟，心急如焚，并无闲心去计较什么。</p>

“……这满屋子的大夫，还有久负盛名的老神医，只你夸下海口能退烧。”督军夫人看向颜今薏。</p>

颜今薏神色笃定：“我可以。”</p>

“用什么退烧？”</p>

“西药，磺胺。”颜今薏如实说。</p>

督军夫人看向旁边军医院的院长：“有用吗？”</p>

“卑职没听说过这种药。”院长如实道。</p>

十年后，磺胺才真正进入西药的行列，被运送回国。</p>

哪怕在国外，这个阶段的磺胺，也只是实验品。</p>

实验，就意味着会被推翻、质疑、重来，反反复复将近十年，才可以大规模问世。</p>

颜今薏拿到的，来源不明。</p>

但她要赌一把。</p>

若成功，前途可期待；若失败，大不了一死。</p>

死过的人，无所畏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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