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今薏和白霜在天亮时分，悄悄回到了松香院。</p>

昨晚一夜的雨，今早放晴，姜公馆处处都积水。</p>

佣人们正在整顿。</p>

松香院的位置偏低，院子里还是水汪汪的。碎石小径倒干爽了，可以走路。</p>

“怎样了？”程嫂等人压低声音问。</p>

半夏有点吓懵，呆呆的。</p>

她进屋子的时候，桑枝吩咐她不要点灯，说她很困了。</p>

半夏当时有点不高兴，还是体谅桑枝生病不舒服，摸黑洗漱更衣，上床躺着。</p>

要不是白霜突然进来，今早半夏起床，旁边就睡一具尸体了。</p>

——半夏想到这里，浑身发颤，额角冒冷汗，一直静不下来。</p>

冯妈和程嫂把桑枝的被褥拆了，全部扔到了泥水里，就假装是下暴雨忘记收，淋坏了。</p>

“小姐，桑枝会死吗？”半夏问。</p>

颜今薏：“不会。现在就怕她高热，军医院的人会照顾她。”</p>

她拿了一支磺胺，叫白霜送去军医院。</p>

白霜再次悄悄出门，又悄无声息回来。</p>

“小姐，桑枝开始发热。”</p>

“这是好事。”颜今薏道，“她能活过来。”</p>

松香院众人，心情都沉重。</p>

桑枝这段日子丧丧的，心事重重。问她，她只说暑热难受，其他一概不提。</p>

谁能想到她突然自尽？</p>

“她为什么呀？”冯妈不理解，“她没什么事值得走绝路。”</p>

颜今薏：“大太太那边的人，一直在接触她。”</p>

冯妈愕然。</p>

“桑枝她不会背叛您的。”冯妈有点慌，“她是老太太的人，她不会跟大太太一条心，她没那么傻。”</p>

颜今薏语气平淡：“大太太肯定是拿捏了她的把柄。她既脱不了身，又不愿背叛我，所以自走绝路。”</p>

她说罢，深深叹了口气，“我应该多信任她一点。要是我早一天和她说开，她就不会自尽。”</p>

众人再次沉默。</p>

除了小奶狗，每个人都有点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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